此言說出,旁邊有仆從還以為是對自己說話,知道自家郡主雖然不爽這個高手的囂張,但終究是把這個白決當成同級彆,自己作為奴仆是必須侍奉周道的,隻是此時長劍釘在方東白身上,如何去取?
就在一眾奴仆急切不知如何做的時候,方東白頓住腳步,目光如電看向白決,眼神複雜不知如何說話,隨後卻是左手夾著劍刃,一把將長劍拔了出來,右手連點胸口穴道,捂住傷口口,這才咬著牙,緩步走向白決,一雙血流滿手的手掌,將劍劍恭敬地放於桌上:“多謝不殺之恩,方某佩服!”
方才那一劍,白決明顯留有餘力,但凡再上前一劍刺出,連避三閃,直接把自己憋得幾乎要吐血的方東白,那就真的走投無路,隻能任由白決宰割了。
劍法高手之間,進退勝敗,不用人說,自己便已知道對方手下留情了,方東白輸得心服口服,此時還劍呈上,並不覺得羞辱。
但其餘高手身在局外,想起白決方才那三招的攻勢,隻覺得不過是三式尋常直刺,初學劍一月的劍徒都能使出,但卻不知為何方東白一退再退,明明平日裡劍勢神妙,與玄冥二老打鬥都能憑借長劍之利鬥個一二百招,卻不知為何今日如此“放水”!
趙敏卻是知道自己這個手下忠仆的脾氣,知道若非對方折服,方東白絕不可能如此模樣,不由心中一驚,連忙命人取來黑玉斷續膏,一邊遞給方東白擦藥包紮,眼睛卻借著背對白決的功夫,向方東白置詢看去。
方東白麵色蒼白,神情卻是不複舊日沉靜,眉眼間,滿是困惑與驚豔,見趙敏看來,微微搖頭,示意白決劍法高明,不可強行動武屈之。
他已被白決的劍法驚豔到了,親自體會獨孤九劍劍招,他隻覺得一個新世界的大門向自己敞開,舊日以為自己劍法已然是天下前幾,除卻張三豐,各派劍法高手都未必勝得過自己,可今日方知天外有天,方才那三劍,他隻覺得恐怖,卻隻看到這三劍時機來得恰到好處,其他劍中奧秘,怎麼都想不明白,頭都疼了還忍不住去想,胸口劇烈的疼痛,仿佛就跟不存在似的。
趙敏將《辟邪劍譜》疊好,恭敬送回白決案前:“白先生劍法通神,實為當世劍道宗師,小女子自來喜愛劍術,今願拜白先生為師,還請白先生收下我!”
白決瞧了瞧她誠懇樣子,冷笑道:“天底下想拜我為師的人,數不勝數,你算什麼東西,說拜我為師,我便要收你麼?”
“大膽!”
“無禮!”
“放肆!”
玄冥二老以及其餘高手直接怒罵起來,他們為趙敏驅策,平日裡仿若鷹犬一樣任人吩咐,白決這個毛頭小子想加入他們,一塊當狗,都要被他們撕咬一番,排個高下,更何況如今明顯要高一個檔次,當起了趙敏師父?
隻是,趙敏雖是女子,心胸卻極寬廣,揮手阻止眾人說話,看著白決,沉吟半晌,猛地一咬牙:“如方才白先生所說,小女子今願獻上倚天劍,當作拜師之禮!還望師父笑納!”
倚天劍!
武俠世界當之無愧的神兵,威名赫赫,江湖上武功勝過滅絕的有不少,但滅絕一旦持有倚天劍,天下間除了張三豐、張無忌,卻再也沒人是她對手。
隻見趙敏手掌拍了四聲,周圍人麵色俱是一變,一個奴仆自房中出來,手捧一個劍盒,走了過來。
趙敏接過劍盒,親自捧著呈到白決麵前,俯首道:“此即為倚天劍,還望師父能收我為徒!”
白決道眼睛已經落到倚天劍上,再也轉移不開:“嗯,收你為徒就是了,好徒兒,你把木盒打開,讓師父好好瞧瞧倚天劍長什麼樣子?那日在光明頂上,我還沒有多看它幾眼。”
趙敏心中暗罵一聲,當下打開錦盒,裡麵不見什麼暗器機關,隻靜靜放著一柄裝飾華麗的帶鞘長劍,劍鞘上麵寶石、金絲遍布、極為華,劍柄上,卻是形式古樸,隱藏一股懾人氣息。
白決忍不住就要伸手去拿這倚天劍,卻見趙敏小退一步,避開白決手掌,看著白決笑道:“那師父,你是不是要傳我些絕世劍法?”
白決哈哈一笑,伸手抓過倚天劍,隻覺得這劍頗為沉重,信手一拔,劍刃現出,散出一股陰冷氣息,但白決卻覺得哪裡不對,眼睛不經意瞧了瞧玄冥二老、神箭八雄等人神色不對,口鼻間嗅到一股濃烈香氣在托盤上發出,心中一動,卻還是拔劍出鞘——隨即便聞到更加強烈的異香,隨即又嗅到一絲淡淡的水仙香氣。
混合毒藥?趙敏倒是喜歡玩這個!
隻不過,白決身懷“辟毒丹”,對天下氣味類毒藥都有克製之能,即使無此奇藥,白決如今修煉《九陽神功》後,舊日《紫霞神功》的辟毒效果愈發厲害,即使白決沒帶“辟毒丹”,應該也是傷不到自己的,玄門正宗的心法,一向是勝過邪門外道的心法。
白決心念電轉,玩興大起,突地一拍桌子:“下毒?!你!為什麼!”
趙敏冷笑回身,見白決身形站都站不穩:“白師父,我說了,你若肯為我考慮,以後我必定以師禮待你。可你為何偏偏要與我懷有二心?”
白決想再去搶,已被玄冥二老掌勁逼退,不由強站著,怒罵道:“欺天滅祖!悖逆人倫!”
趙敏哈哈一笑,見他身上筋骨也似軟掉的樣子,笑道:“師父莫氣壞了身子,隻要您發誓傳我武功不反悔,你要實在生氣,徒兒給您磕個頭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