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光明山,尊佛殿內,佛首玄苦拈花微笑。
各大堂的首座位居兩旁,皆是滿意的瞧著殿中清秀俊逸的年輕和尚。
此時的神慧佛光內斂,修為氣勢直達真人境九重。
“神慧,我本欲在你自己苦修入真人境九重之後,再將佛骨舍利賜予你增強根基,一舉破境,證羅漢果位。”
“不過如今恰逢龍虎山那位道子邀你論戰,吾卻是不能再如此了。”
“此番汝煉化佛骨舍利,可又有新的領悟?對於此番與道子論戰,心中有幾分成算?”
“回師尊,賴諸位師叔師伯厚愛,吾得佛骨舍利之助,此次閉關再悟得一道神通種子,修為也在日益精進,此番比鬥,神慧不敢妄言必勝,但是吾,不會敗!”
神慧語氣平和,不疾不徐,言語中卻不由得透露出一股強大的自信。
此時的他驀然想到了一位故人。
一位名叫義成子的道人,出身於一個破落小觀,卻給了他無窮壓力。
“可惜啊,義成子,汝若是生在龍虎山,才當真是吾一生之敵,可惜道兄既無明師,亦無資源,此番卻是神慧取巧走在道兄前頭了。”
想到與義成子一年後的約定,神慧不由得心中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佛曰眾生平等,可是這天下芸芸眾生,又何時真正的平等過。
“神慧,汝天生宿慧,佛性深厚,勿要爭一時長短,比鬥之事,儘力即可,某些大損根基的秘法,切勿為了爭一時之氣使用。”
“此行,勝固可喜,敗亦欣然。”
“伱的佛路還很長,未來三陸合一乃是天意,如此璀璨大世,能笑到最後之人才是真正贏家,汝切要堅守本心。”
在眾多首座頓首讚許的目光當中,佛首玄苦忽然出聲勸誡道,眸中閃爍著智慧的火光。
“謹遵師尊教誨。”
“咦,不料竟有貴客來訪,比鬥之日將近,神慧你準備一番,便跟你師叔一起乘佛舟前往吧。”
忽然間佛首神色一動,便將眾人遣出大殿。
偌大的尊佛殿內,人去一空,隻有呢喃的誦經聲在大殿內回蕩,經久不息。
一道清晰的腳步聲踏入大殿,頓生奇象,佛殿內高懸的巨鐘好似生出感應,無人自鳴。
莊嚴肅穆的鐘聲應和著輕重步伐,一道身披火紅袈裟的高大和尚來到了玄苦麵前。
此人身形健碩至極,好似佛塔。
“大威德天龍寺斬惡羅漢覺心,拜見佛首!”高大和尚朝著玄苦躬身一禮。
“羅漢無事不登三寶殿,不知大師今日來我大光明山,所為何事?”玄苦麵色平和的轉動著手中的佛珠,眼神古井不波。
“斬惡僧今日為我佛門而來,求借大光明山天眼舍利。”
“借舍利所為何事?”
“找人,斬惡。”
“所斬何人?”
“道門年輕一代第一人,隱龍觀,義成子。”
“此人所犯何事?”
“此人殺戮極盛,於江南道自矜殺伐,滅拜火道,強壓冥火教,勾連鎮安司,滅我佛門古刹寒山寺,更有傳聞此人奪寶滅門,欺男霸女,凡此種種,罄竹難書。”
佛首沉默不語,並未回話,大殿內的空氣頓時沉寂下來。
良久,斬惡羅漢再度開口,打破沉寂:
“佛首,三陸合一在即,東洲西洲虎視眈眈,吾等要儘快收束力量,蠶食打垮道門,以應對未來。”
“道門,不能再出一個張濟世了。”
“此人修為進境一日千裡,如今已經比肩近道真君,令人心悸。”
“況且如今龍虎山已經有天師意欲收義成子為徒的風聞,若不是元虹真人一脈竭力反對,此事隻怕已經成行,佛尊,遲則生變。”
玄苦轉動著念珠,這一次終於吐字出聲:“此人畢竟隻是另類成道,未來道途艱險,後勁不足,何至於此。”
“佛首,萬載之前的兵主也是另類成道,此人修行進境,實在太過驚世駭俗,假以時日,我恐道門再出一位比肩兵主的人物,為我佛門大計,此時是最好的時機了。”
“若是此人背後有了依靠,日後想要再動此人便千難萬難了。”
“未來天下大變,唯有我佛門團結一心,可救天下蒼生啊,若是道門再出一個驚天人物,掣肘於我等,吾等便會錯失這萬載難逢的徹底壓服道門的良機。”
玄苦再歎一口氣,麵露悲苦之色:“此事天龍尊者如何評說?”
天龍尊者便是大威德天龍寺這一代的主持,此人驚才絕豔,區區四百年便入截道中期,更兼之此人長袖善舞,一直推行佛門一體,欲建立地上佛國、再塑乾坤的思想,在諸多院寺十分受追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