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仲深以為然道:“難怪你一問三不知,什麼也不會。”
葉流州笑了笑,日光漸漸下移,夕陽霞光萬頃,山下湖水倒映著餘輝。
阿仲張大眼睛,呆呆望著這一幕,又低頭看著畫紙,擰起兩條眉毛,鬱悶地道:“明明景色這麼美,我畫得怎麼就這麼奇怪?”
葉流州湊在案幾邊,望著雲霞披紗,覆蓋遠方,握著阿仲抓筆的手,往畫上塗去,“主要是顏色不均勻,山的顏色,水的顏色,由深至淺,還有光線交織在一起的環境邊緣色。”
經他寥寥幾筆修改,山水層巒聳翠,煙波浩渺,丹霞似錦皆落在紙上。
阿仲露出了驚愕的神色,好久才反應過來,看看畫,又看看葉流州,不可置信地道:“想不到你畫的這樣好……”
葉流州剛準備說幾句,忽然聽到不遠處傳來沙沙的聲音,他和阿仲同時回過頭,臉上的表情都變了。
隻見一隻身形高大的斑斕花豹,正從枝乾上緩緩爬了下來,它的牙齒和爪子極為尖銳鋒利,唾液從牙縫裡滴滴答答地滴落在草地上,倒豎的冰冷瞳孔緊緊盯著麵前兩人的一舉一動。
“我算是知道為什麼你哥不讓你上山了。”葉流州喃喃道。
兩方對峙不到片刻,花豹猛地掀起前爪一躍而起,朝他們撲來!
同時葉流州抱起完全嚇傻的阿仲朝後退去,再倏地弓下身,花豹去勢凶猛,從他們的頭頂一掠而過,爪牙險險勾破了葉流州背脊的衣袍。
不等花豹落地,他把阿仲抱在懷裡往山下跑去,後麵凶獸窮追不舍,眼看距離一寸寸的拉近,經過一棵參天老樹時,他把阿仲向上一拋,正好掛在高高的枝乾上。
葉流州躲過花豹隨即而來的一撲,用布包住手掌,兔起鶻落般攀上樹,落在阿仲對麵的枝乾上。
花豹搖擺著長長的尾巴,圍著樹繞了一圈,接著敏捷地向上一躍,在阿仲的驚叫聲中,穩穩爬上了他們下麵的樹杈,喉嚨裡溢出低沉的嘶吼,一步步地緊逼過來。
忽然花豹的爪下一停,動作定格住,它不安地抖動著皮毛,卻沒有再靠近兩人。
“怎、怎麼了?”阿仲顫抖著聲音問。
葉流州站起身,“我們置身的這棵樹,是箭毒木,所分泌的樹汁含有讓人瞬間麻痹的劇毒,對於野獸的效果也應該不小……你小心彆讓皮膚沾上樹汁。”
阿仲吞了一口氣,儘量讓自己平靜下來,“那接下來我們怎麼辦?”
葉流州朝他一挑眉,“殺了這畜生。”
他用幾層布在重重包住了手掌,折斷了一枝箭毒木的樹杈,乳白色的液體從斷口處流了出來,甩向近處的花豹。
花豹一隻眼睛粘上毒液,痛苦地嘶吼起來,掙紮間讓整棵樹都劇烈顫動起來,阿仲一個站立不穩,朝樹下跌去!
葉流州連忙跳下來接住他,花豹完全被激怒了,緊跟其後帶著呼嘯風聲的一爪子拍向阿仲,葉流州一把把他拉進懷裡,那一爪狠狠落在他的背上,他帶著阿仲在地上翻滾幾圈,卷著碎石雜枝栽下山坡。
滿身泥土的兩人還沒有站起身,身後花豹已經近在咫尺,張開血盆大口猛地咬向葉流州!
猛獸帶著飛濺唾液的森寒獠牙不過分毫之差,眼看他就要命喪於此的那一刻,一道陰影劃過林間,掀起星星露水,一抹刀光宛若雷電霜雪縱橫而下!
與此同時,一聲厲喝在這一方深林間乍響:“葉流州——!”
葉流州驟然回身,一把捂住了阿仲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