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井章二,隻知道撈錢,把這個地方管成這個樣子......”
林澤附和一聲,其實他明白根本就不是這麼回事兒。
北平憲兵司令部,當然兵強馬壯,人手充足,但這是張家莊。
憲兵就那麼幾十個,所謂的治安軍也就千把人,這地方要像北平管的那麼嚴,把這些人都累死也做不到。
而且幾百年前,這地方就是商貿重鎮,這麼長時間下來,自然有獨特的規則與秩序。
過了一會兒,張撫之帶人衝到那家皮貨行門口,他足足帶了三十號巡警。
這些巡警跟北平那些拿著木棒子巡街的可不一樣,各個端著水連珠快槍,凶猛的很!
張撫之使個眼色,為首一個巡警一腳踹開木門,眾人瞬間湧了進去。
隨後裡麵就傳來槍響!
北原蘭介緊張起來,張家莊的同行乾活太糙了,千萬要留下活口啊!
那邊槍一響,北大街上的人不但不跑,反而還都停下來看熱鬨。
也有比較警惕的,紛紛掏出家夥,護著馬隊離開。
林澤估計這些人有一個算一個,身上肯定都背著人命。
想想也是,這地方跟殺虎口、府穀口並稱三口,走西口的人,早就把腦袋彆在褲腰帶上,沒點真本事在身上,怎麼吃這碗刀尖舔血的飯?
華夏人安土重遷,而每一次大的遷徙,都是伴隨著血腥味的,這本質上是對資源分配權的爭奪,好比綿延了千年的土客之爭,那打起械鬥來,跟戰爭也差不多了。
過了一會兒,槍聲逐漸停歇,裡麵陸陸續續有人被押出來。
最後押出來一個很年輕的漢子,相當桀驁不馴,身上受了傷,甚至還在呼呼淌血,兩手被捆在後麵,就這樣還不斷掙紮。
張撫之這家夥看起來挺斯文,下手還挺黑,用手裡的槍把照著年輕漢子的後腦勺就是一下,那年輕漢子當場昏過去,被抬著走了。
一共打死了兩個,抓了四個,也算是戰果豐富了。
接著北原蘭介安排查抄這家皮貨行,但比較遺憾的是,除了搜出來幾把槍,沒有什麼其它的發現。
北原最想要的是文字性的東西,但彆說什麼信件之類的東西了,這家皮貨行裡竟然連賬本都沒有,最有文化的物件是一本好幾年前的黃曆—這些人用來撕著卷旱煙的。
因為抓了四個人,所以得分開審,北原不想再去金井章二的宅子,而是讓張撫之在警署安排了幾間屋子。
北原蘭介親自審問那個掙紮最激烈的年輕人。
林澤隨便挑了一個。
沒想到挑的這家夥是個軟骨頭,還沒上刑呢,嚇唬兩句就招了。
不過這也是大多數被捕者的常態,反正最後扛不住還是得招,何必呢。
根據這人的供述,林澤明白了這家皮貨行的作用。
以前綏察站本來就是一個站,但兩個地方離得又不近,那麼交通就很重要。
所以這個皮貨行被建立起來,那個年輕人就是掌櫃,是什麼交通組的組長,剩下幾個人都是普通成員。
他們平時就負責在綏遠跟張家莊之間運送一些必要的物資,比如軍火什麼的,有時候還要承擔一些聯絡的任務,不過後者都是組長親自去做,他們並不知情。
林澤問道:“聽過駿馬這個名字嗎?”
這個人一臉的茫然。
林澤很頭疼,駿馬啊駿馬,到底是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