換了幾回布巾,將她眼睛敷得差不多了,才放她休息。
容枝枝今日也折騰得很累,進了被窩不久,被窩在他懷中睡下了。
見她睡著,男人的薄唇,輕輕吻在了她頭頂。
低聲自嘲一笑:“沈硯書,你可真貪心……”
明明一開始,想的隻是娶到她就好了,便是她對自己沒半分感情,自己能護著她也是好的。
後來,想的是不圓房也沒關係,他雖然有妄念,但也不會勉強她半分。
現在呢……
圓房了,竟又想得到她的心。
甚至還膽大包天,敢與她的摯友比在她心中的位置,故意示弱引起她的憐惜。
他竟覺得,在她跟前,他好似不知不覺,變成了一隻名為饕餮的凶獸,貪婪不止,貪欲無休。
冬日裡委實是有些冷。
沉眠中的容枝枝,不自覺地又往他懷裡鑽了鑽,甚至還在他胸口蹭了一下,這叫他眸光一熾。
每日這樣與她睡在一處,什麼都不做,還真是折磨人。
容枝枝睡醒了之後,能感受到身邊之人的幽怨。
她對自己昨夜的撩人一無所知,還關切地問了一句:“夫君瞧著氣色不佳,是昨夜沒睡好嗎?”
沈硯書懨懨的:“嗯。”
沒關係,待回了京城,他會叫她陪著自己一起“睡不好”的。
容枝枝對他的“報複欲”一無所知,還關心地道:“左右事情都已經處理得差不多了,夫君不如再睡一會兒?”
瞧著自己單純善良的小妻子,對比了一下自己內心的邪惡。
首輔大人都覺得有些心虛了,深感不配與她清澈的眸光對視,便垂下那雙好看的鳳眸,輕聲道:“不了,本相還有些公務。”
容枝枝便也不再多勸。
二人起身之後。
便見著馬太守已經在外頭等著了,馬太守上來稟報道:“相爺,我們整理了白羽澤留下的魏舒生前的供詞。”
“魏家剛好也在瑤山附近。”
“從前他們魏家的人上山之後,被瘴氣所傷,便是回宗門用她先前給我們的那一帖藥方。”
“因著隻是短時間的接觸瘴氣,那個藥方是有效的,是以此方是出自魏家,是他家的秘方,數百年前就已經有了。”
“後頭她為了偽裝神醫弟子,取信於霍成煊,便故意放出了瘴氣,再後頭的事情,您便都清楚了。”
容枝枝明了:“原來如此!”
她就說,魏舒一個完全不懂醫術的人,怎麼會有那樣的藥方,弄了半晌竟是他們魏家的方子。
馬太守道:“下官將此事,還有白羽澤殺死魏家人,和上一任縣官一家的起因,都公告出去之後……”
“從前罵白羽澤窮凶極惡的人,反是都誇起他重情重義了,甚至有些茶樓都開始寫話本子,唏噓他與蘇姑娘的感情了。”
“而至於魏舒,放出瘴氣害死那麼多人,那些百姓們的家人,見著她死成那樣,都隻覺得大快人心,更是讚許白羽澤。”
“不止如此,憤怒之下的他們,將魏家的祖墳都掘了,還將魏舒早就不完整的屍首,大卸八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