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家為敬業侯陳遠慶賀的宴會成了笑話!
短短兩個時辰,陳逸在周府“棄劍斷情義”,與“童老等人跪於陳府門外”兩件事情傳遍了整個京都府。
一眾前去道賀的世家、勳貴子弟,心有餘悸的在各自家族講述宴會期間發生的事情,更著重強調:
“英武侯陳逸已代表陳家宣布,與敬業侯陳遠,不,是與敬業侯周遠再無任何瓜葛!”
與之相比,陳逸用霸道手段威壓周老侯爺、京都學府王陽以及禮部侍郎,反倒顯得不那麼重要了。
“聽說席間,那位代表代表皇室宗親前去的十四公主魏瑾瑜因為此事暈倒了。”
“什麼?英武侯敢對公主出手?”
“聽說是這樣,連禮部侍郎大人都被壓得跪在當場一句話講不出,可見陳侯是動了真怒!”
“依我說,這件事情不怪英武侯發怒。”
“陳遠出身陳家,且還是武安侯陳太平的嫡長子,即便周天策作為他的外祖爺,想讓他繼任敬業侯,也不用改換姓氏啊!”
“真若如此,陳遠改周遠,豈不就代表他放棄陳家身份,不認可他身體內的陳氏血脈?”
“兄台這般說……也有幾分道理,隻是……”
“這件事畢竟涉及朝堂武侯、大臣以及京都學府,隻怕聖上有的頭疼……”
眾人心驚之餘都在靜靜等待著此事後續。
敬業侯周府之事,不比先前的幾樁事情,畢竟陳逸此次打傷的乃是魏朝武侯、朝臣。
再加上那位也當場昏倒,不吝於打了皇家臉麵。
如此種種,京都府百姓和一眾前來觀賞盛會的江湖客也無法推測聖上會如何決斷。
“還有一事!”
“宴席期間,京都學府王陽曾透露,無量山封山百年的緣由也與英武侯有關!”
“嘶!”
“原來那日陳侯一劍斬去無量山之後,還親自去了一趟?可是,他是如何逼得無量山自封百年的?”
“要知道無量山千年‘道門第一’,宗門內也有修為高深之輩,特彆是那位傳說中的孤山道人,據說是宗師境之上的存在,他們怎麼……”
“這有什麼好質疑的?英武侯大人連‘黑無常’廖毐都能斬殺,無量山難以招架實屬正常!”
一日之間,接踵而來的大事讓京都府議論聲不斷。
便連一向不受外界煩擾的京都學府內,也一樣的波瀾不斷。
原本學府內的儒生隻知道有三名同窗衝撞了陳逸,因而被他責難,勒令他們所在家族長輩賠罪。
而在得知大先生同意後,眾多儒生便都沒過多在意。
但這一次不同——身為京都學府大先生弟子的王陽在敬業侯府內被陳逸打成重傷!
消息傳出之時,惹得眾多儒生齊聚在學樓外!
“謝師兄,您當時也在現場,為何不阻止英武侯?”
“……”
“如今王陽師兄危在旦夕,身體經絡寸斷,從此之後很可能成為廢人,您和薑夜為何沒事?!”
“……”
謝東安和薑夜兩人麵對學府同窗的口誅筆伐,臉色越發的難看。
讓他們兩人去阻止陳逸?怕不是嫌他們命太長啊!
為何他們會沒事?
真他娘的,若不是王陽硬頂著開口,怎會落得如今下場?
“還有王陽師兄的臉,臉……他的容貌也被毀去,那英武竟這般霸道,可恨!”
諸多前來京都學府求學的世家千金,一想到王陽容顏不再,心都快碎了。
哭哭啼啼的對著謝東安和薑夜指責:
“謝師兄和薑師兄,若是王陽師兄的臉不能恢複,您二人都是英武侯的幫凶!”
“……”
謝東安冷著臉,一身浩然氣驀地升起,與學樓外兩座聖人雕像融合。
刹那間,凜然威勢橫掃而出,徑直將周遭所有同窗掀翻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
不僅如此,謝東安那股威勢在聖人雕像加持之下,仍舊壓在他們身上。
一時間,這些身穿純白長衫的儒生紛紛色變,驚愕的看著他。
“你?!”
“東安師兄,您竟敢公然違反學府規矩,私自對同窗出手!?”
“我,我要去先生那裡狀告你!”
謝東安神色威嚴,負手而立,並未理會他們的責問,隻清冷開口道:
“我隻讓你們知道,如今你們議論之人,不是彆人,而是一位功勳卓絕的武侯!”
“論身份地位,你等未成大學士之前,麵見英武侯時須以學生自居,行大禮,稱呼先生!”
“論修為境界,你等連我都抵擋不住,怎麼有膽子妄議英武侯?”
謝東安頓了頓,驀地想到和這些儒生一樣愚蠢的王陽師兄,心中怒意更重。
“你等讀了這麼久的聖賢書,難道趨利避害的道理都不懂嗎?”
“還是你們以為誰都會像幾位先生那般聽你們說幾句可笑的大道理?”
“又或者,你們自認為是在學府內不會受到威脅,才這般挑釁於我?”
儒生們掙紮著看向他,隻覺耳邊的聲音振聾發聵,如同一盆涼水澆滅了他們心頭火氣。
是啊。
以他們如今的修為,也隻能是在學府內議論。
若是到了陳逸麵前,他們怕是還未開口,就已經死在當場。
那英武侯可不會在意他們的身份學識,更不可能在乎他們口中的道理是否屬實。
沉默片刻。
看著一眾狼狽的儒生,謝東安恨鐵不成鋼的說:
“在你們的學識、心性、德行、修為都不夠深厚時,去挑戰比你們強出百倍千倍之人,不吝於蚍蜉撼樹!”
“而這便是王陽師兄身受重傷的緣由——愚蠢!”
一名儒生艱澀開口:“謝師兄,難道就這樣算了?”
回過神來的一名女子儒生,豎著眉眼問:“王陽師兄如今身受重傷,我等連幾句實話都說不得了嗎?”
附和者寥寥。
謝東安看了她一眼,冷淡的說道:
“王陽師兄隻是一介白身,沒有官職在身。同時他衝撞英武侯在先,英武侯出手在後……”
“死了都是白死,何況隻是受重傷?”
“……”
這時,聽到學樓外議論的大先生,看著形狀淒慘的王陽,驀地歎了口氣。
“先賢曾說,學以致用方成才。”
“陽兒,你讀了這麼久的聖賢書,卻是都在死讀書,東安都明白的道理,為何你會這般迂腐?”
聽到他的聲音,王陽呆滯的眼神微微一動,開裂的嘴唇囁嚅著道:
“老……師,弟子隻知……聖人者……無懼一切!”
“昔,昔年,先賢……驅黑暗……斬妖邪……德行合一,弟子沒錯!”
聽到王陽這番話,大先生半晌無言,隻神色複雜的看著他。
聖人可以無懼一切,但在儒生未成聖人前,隻需要保持心中無懼即可。
顯然,王陽並不懂得審時度勢和趨利避害。
“英武侯不是你遇到的一應天驕可比,更不是現在的你能比!”
“你人以為傲的學識,你所尊崇的綱常倫理等規矩,在英武侯麵前一無是處!”
“陽兒,便是為師支持你走無敵路,你依然要對自己有清晰的認知!”
大先生語氣有幾分嚴厲,臉色更是嚴肅,不像安慰反而更像是訓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