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麵上,李倧以金瑬年老為由,不接受他高齡出仕,同時拿出千兩白銀,安撫這位老驥伏櫪的老臣。
實際上金瑬拿著這些銀子,廣泛派人出海或經陸路前往遼東打探情況。
李倧看著近些日子傳回來的密奏,看著明軍攻克金州、破壞複州、圍困盛京、打敗大清勤王之師這些消息,不禁連連感慨。
“大明!果然還是那個強大的大明!”
即便因為這十年來乾旱無雨導致民不聊生,即便因為吏治混亂、軍備廢弛而武力衰微,即便被大清壓著打了二十幾年。
一旦這個龐然大物蘇醒過來,當即就可以輕而易舉地將女真人按在地上摩擦。
“來人!召金瑬、李時白、具人垕三人進宮!”
具仁垕在幫助李倧奪權後,被封二等靖社功臣。在丁卯胡亂時,他用船架橋助李倧及避難者安全渡海避難,丙子胡亂時,他帶著三千名士兵始終扈從李倧左右。今年三月,他告發沈器遠謀反,被冊為“寧國功臣”。是李倧最信任的大臣之一。
李時白同為二等靖社功臣。丁卯胡亂時,他率兵迅速趕到銅雀津,協助仁祖渡海。丙子胡亂時負責防守南漢山城之西城。朝鮮投降後,李時白不願將嫡子送往盛京為人質,而換成庶子,被清人發覺,流放忠清道礪山。兩年前才得以釋放歸朝,今年三月一度卷入沈器遠謀反案,但因李倧信任而無事,依舊在朝任職。
金瑬、李時白、具人垕三人是朝中為數不多的親明派,此時被李倧召見入宮,用意非常明顯。
三人入宮後,李倧將崇禎的密信和一個月來的消息,連同豪格的王令一起,給他們傳閱。
金瑬還好,他本就知道一切,麵不改色,李時白、具人垕卻很是吃驚。
“王上,既然大明崛起,攻入清國腹地,正是咱們犁庭掃穴、棄暗投明的大好時機啊!”具人垕大喜。
李時白也是狂喜,“想不到大明反擊的如此之犀利,王上不僅不能去義州,還要派兵去攻打豪格,助大明一臂之力!”
李倧聽著這麼慷慨激昂的話語,也是熱血沸騰,如果他能擊敗豪格,獻給崇禎,必定能一雪前恥。
史書裡也會寫上他忍辱負重、臥薪嘗膽,最終絕地反擊,活捉清國攝政王,重回大明朝貢體係。
“不可!”
一聲大吼,打斷了李倧的美好幻想。
開口的正是金瑬。
“怎麼?”
金瑬大聲道:“王上,月前,遏必隆和圖爾格就帶來了一萬人馬,前幾日,豪格又帶來一千人。誰也不知道清國還有沒有後續部隊入朝。”
“你是怕我軍不敵?”李倧問。
“臣不是怕,是確定我軍不敵女真兵!”金瑬毫不吝嗇自貶之詞,“我國軍隊孱弱,已經兩次敗給清國,現在,依舊不可能是他們對手。”
李倧雖然不悅,但是他知道,金瑬說的都是實話,“那你說怎麼辦?”
“稱病!”
金瑬沉聲道。
“不論豪格怎麼催促,王上隻說身體有恙不能前往,能拖一日是一日,拖到明軍攻克盛京,拖到明軍揮師東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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