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然接話:“好好好……”轉頭叫聲非非。
綠毛弟回頭:“乾啥??”
紀?然繼續推諉:“你唱的什麼破歌,把咱敏敏姐都唱哭了。”
綠毛弟腦子靈光,反彈:“你還不哄哄?”
我忍俊不禁。
紀?然沒有參與他們的聚餐,而是單獨送我出來,我感到冒昧,婉拒說我自己走就可以,叫他跟他們一道去吃宵夜。
紀?然走在我身側:“每次巡演結束都這個流程,缺席一次不礙事。”
我感激地彎彎嘴角。
紀?然問我:“最喜歡哪首歌?”
我想了想:“演出主題曲。”
紀?然說:“如露亦如電?”
我點點頭。
“這是情歌。”
“你們哪首不是情歌?”
“也不隻是情歌。”
我“嗯?”了一聲,又肯定地“嗯”一聲:“如果沒記錯,《金剛經》裡說的是人生。”
生若朝露閃電,緣起緣滅,吹起的泡沫又破裂。
紀?然應了個“是”。
夜色與霓虹從我們身上淌過,忽然無話可說。
“晚上也好熱啊。”酷夏的溫度讓我不安,尤其是,沉默的烘烤還會讓這種熱變得更為難耐和膠著。我又在出汗,不由抬手擦了擦。
紀?然留意到,再次找出紙巾,我欣然接過,在額角磨蹭。
紀?然說:“大理就沒這麼熱。”
我側目:“你們在那兒辦過演出嗎。”
紀?然說:“沒,但我初中暑假去雲南玩過。”
我問:“跟旅遊團?”
紀?然一頓:“你怎麼知道?”
我說:“那個年紀大部分都是這樣出去玩吧,被長輩帶著。”
“你呢,”他問回我,“敏銳的敏敏姐,去過雲南嗎?”
他的善待,讓我恥於在他麵前繼續胡謅,我如實承認:“去過,大三跟前男友去過。”
紀?然眉毛挑了挑,不輕不重的:“哦。”
我重複他的反應:“哦。”
紀?然更改語氣詞:“嗯。”
我:“嗯?”
好像一粒橡皮糖在彼此間回彈,我們倆不約而同地笑了,我好奇:“不繼續往下問麼?”
紀?然說:“沒什麼好問的,跟我沒關係。”
我讚同,“也是。”
“不過,”他話鋒一轉,停下腳步:“我有彆的問題。”
我也駐足看他:“什麼?”
他的視線自我雙眼上移,唇勾起:“你要用這張紙巾擦汗多久?”
我怔住,不是他提醒,我快忘了我一直在用紙巾搓拭額頭,要知道,人在無所適從時就是會循環一些刻板行為般的小動作,用於置納情緒。我忙放下手,捏握住紙巾。
我四下看,開始即興表演:“也不知道附近有沒有垃圾桶,”又用手指抓抓被紙巾訪問多次的部位:“估計妝都花的不成人形了。”
紀?然說:“我看看。”
我挑眼,重新看向他。而他已微微傾身靠近,鼻息窒住,我的眼皮也變得閃爍和局促。他端詳的時間過長了,長到我幾乎在揣摩他是否想要親吻我,等我壯起膽子迎回去,他已經用眼睛在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