婁曉娥一聽蘑菇蛋這話，猛地緊張了起來。
飛快竄去蘑菇蛋身邊問道：“蘑菇蛋，乖，誰跟你說橙子姨姨是二娘的？”
“是不是你那不靠譜的爸爸？”
蘑菇蛋滿臉認真，看著婁曉娥搖搖頭。
“媽媽。”
“爸爸沒有說，我自己猜的。”
婁曉娥啼笑皆非的看著寶貝兒子……
這麼點孩子，哪裡知道什麼是二娘？
那邊，倒在沙發上的馮丹早就笑不活了……
橫豎婁一嘯跟譚嵐青不在屋裡，她也不怕丟臉……
笑盈盈地道朝蘑菇蛋招招手：“蘑菇蛋，真乖！”
“以後沒彆人的時候，你就這麼叫我！”
“等咱們以後能回四九城的時候，二娘帶你去幾個舅舅身邊打真槍！”
這下換了婁曉娥咬牙切齒。
“小橙子，你做夢！”
“就算要進門當妾，也得給我這大房端茶下跪！”
“再說了，就憑你家那身份地位，你這郡主娘娘能招個二婚頭做郡馬？”
“彆開玩笑了！”
“還什麼二娘呢！”
“你又不姓孫！”
嗯，孫二娘在十字坡，這裡是太平山……
馮丹看看客廳裡沒外人，壓低聲音笑道：
“傻撲棱蛾子！”
“等我回四九城的時候，拉著小七去民政局將結婚證一扯！”
“我家裡人就算再不同意也要同意！”
“嘿嘿，到時候，我才是大房！”
“你啊，就是我養在香江的外室！”
婁曉娥心裡勃然大怒，伸出雙手去撓馮丹咯吱窩。
“還要不要臉了？”
“這也是能從郡主娘娘口中說出的話？”
“我是你養的外室？”
“這都什麼虎狼之詞……”
馮丹被婁曉娥撓的笑得喘不過氣。
一邊滿屋子亂竄，四處躲藏。
一邊還沒忘記高聲大喊。
“陳媽，陳媽！快叫廚房做午飯！”
“我都餓了！”
“記得多上幾道你們姑爺親手做的菜！”
樓上的婁一嘯譚嵐青夫婦聽見樓下傳來的動靜……
齊齊捂住了額頭……
他們就知道，隻要馮丹來了，這個周末就休想清靜……
果然。
下一刻就聽見婁曉娥的罵聲！
“這裡是婁公館，不是分社，也不是四九城裡的大院！”
“陳媽，彆聽小橙子的！”
“隻給我蒸一道小七做的菜就好！”
馮丹找著機會，將婁曉娥壓回沙發上。
也撓她咯吱窩笑道：“兩道！”
婁曉娥堅決不從：“一道！”
才從外麵回來吃飯的婁廣業陳慧娟看得目瞪口呆。
“曉娥，馮小姐，你們做什麼呢？”
馮丹見了外人，終於老實了。
笑嘻嘻地道：“婁二哥，婁二嫂好。”
婁曉娥一聽這稱呼，牙根子又癢癢了起來……
…………………………
遠在四九城涮羊肉鍋子正帶勁的薑岐，更是連做夢都沒想到……
他跟馮丹連真正的戀愛都沒談過……
那位橙子姑娘居然想著要跟他悄悄去扯結婚證……
還是瞞著大院裡家人的那種……
甚至在太平山婁家彆墅裡都完全不當自己是外人……
這都是做的什麼破事……
芳嘉園胡同３號院。
孫伴鶴吃得胸懷大暢。
“隻有小七的手藝，能讓我想起當年宋代林洪撥霞供的記載……”
“浪湧晴江雪，風翻晚照霞……”
薑岐幽怨的看了孫伴鶴一眼。
捏著嗓門道：“老爺子，兔兔那麼可愛，您怎麼可以吃兔兔……”
王世襄率先寒了一把。
“伴鶴先生，您這位孫子要不得了……”
“趕緊的，拖出去回爐重造吧……”
撥霞供最早指的就是兔肉火鍋，他怎麼會不知道……
袁荃猷笑得喘不過氣。
指著薑岐笑道：“小七啊……”
“畹華兄是沒在了，不過荀老板還在呢，讓他拎了你去！”
“扮相又好，柔媚嬌婉，正正好唱紅娘！”
這是今天朱家溍兩口子沒過來。
不然第一個動手拉薑岐下梨園粉墨登場的就是他！
眾人看看五官俊秀，豐神俊朗的薑岐。
被袁荃猷一句話說得滿座哄堂大笑！
座中人大半跟昔年四大名旦相熟，薑岐第一次見荀慧生也就在這裡。
黃苗子喝了杯酒，笑道：“彆說，等哪天荀老板過來，讓他帶上粉墨行頭。”
“給小七扮上，我給小七畫一張像。”
“保管流芳後世！”
薑岐笑道：“彆，彆，彆，那不是什麼流芳後世，那妥妥的叫黑曆史！”
眾人複又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雖然優伶之輩早已不是什麼下九流。
不過，這年頭風聲漸緊……
就連荀老板自己都死在四年後……
能不作死還是不作死吧……
在芳嘉園胡同３號院，熱熱鬨鬨吃了一頓涮鍋子。
又坐著閒談一陣，薑岐跟孫伴鶴起身告辭。
王世襄起身笑道：“小七，照顧好伴鶴先生。”
“改天再來坐坐。”
若是薑岐今天一個人來的，王世襄才沒有這麼客氣。
跟孫伴鶴同來自然又不同……
薑岐先將孫伴鶴送回沙井胡同。
在路上終於忍不住問道：“老爺子，黃苗子跟聶紺弩之間那事是真的嗎？”
孫伴鶴奇道：“他們之間有什麼事？”
薑岐一拍自己額頭，他說了一句天大的蠢話……
章詒和在薑岐前世發文披露這段往事的時候。
已經是很多很多年後了……
如今壓根就沒有人知道有這麼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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