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什麼可不滿的?我心想,我除了隱瞞當年與子燁交往之事,並不曾對不起他。那怒氣衝衝的模樣,仿佛我犯了什麼天大的罪過一樣。走的時候,甚至一聲不吭,仿佛要從此與我決裂。
決裂麼……
我又陷入怔忡。
有腳步聲傳來,我的心提起,忙抬眼看去,卻見來的是兄長。
“方才你與聖上說了什麼?”他說,“他麵色很是不好。”
“沒什麼。”我說,“兄長見到他了?”
“我聽聞他來到的時候,你們已經在堂上坐了下來,還摒退了左右。”兄長道,“我隻得侯在中庭外,等聖上出來,送他登車。”
我了然,看了看兄長:“他可對兄長說了什麼?”
“不曾說什麼,讓我不必送,就登車走了。”兄長道,“我從不曾見他惱成這樣。”
我“嗯”一聲。
兄長道:“你莫不是將你與子燁那過去之事與他說了?”
我沒有否認,道:“兄長覺得我不該說這個?”
“有的事,並非坦承便有好結果。”兄長的目光意味深長,“阿黛,你可曾想過,聖上未必會介意我與中宮的過往,但定然會介意你與上皇的。”
“自是想過。他從前看不起子燁,現在憎惡子燁,如今
知道這些事,他自然不會高興。”我理直氣壯,“可我不想再瞞著他,讓他心存妄念。再說,我和子燁的婚事也是太後和他撮合的。他們是什麼心思,兄長也知曉。當斷不斷反受其亂,連明玉都告誡我須得想好如何應對那邊,現在不說清楚,將來隻會更麻煩。”
兄長苦笑:“你覺得,聖上氣惱隻是因為他恨上皇?”
我愣了愣。
兄長歎口氣,朝堂後抬了抬下巴:“上皇一直在等著,你該回去了。”
說罷,他撫了撫我的頭發,轉身而去。
我忙將他叫住。
“兄長,”我猶豫片刻,道,“聖上剛來時,他說……”
“我聽家人說過了。”兄長淡淡道,“放心,他們都是知曉事體的,不會亂嚼舌根。”
誰問這個。
我忙道:“明玉……”
“阿黛。”兄長再度打斷,看著我,麵色平靜,“我和她的事,你不必再問。”
那神色認真,我隻得應下。
兄長離去之後,我躊躇片刻,轉身向堂後走去。
走在廊下的時候,我深吸口氣。
景璘固然不好對付,但我知道,更不好對付的是待在我院子裡的那位。
先前,我讓他離開的時候,那臉上的殺氣已然駭人。
想著這些,我的心又再度發虛。
什麼發小,什麼夫婿。
我心想,全不是省油的燈。
但他顯然沒有給我多準備的機會,還沒到院子,我就看到了那個站在月亮門前的身影。
今夜月色不錯,他微微仰著頭
,不知在望著什麼。身上,仍穿個寢衣,外麵披著袍子,在月光下顯得身影頎長。<hr>
今天還是一章,明天不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