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燁轉過頭來,目光與我正正相對。
我定了定神,走上前去。
“你在看什麼?”我問。
“月亮。”
我跟著望了望。當下是月末,它隻剩一彎殘月,不算太亮,周圍星辰閃爍。
“它有什麼好看?”我問。
“你小時候,家人可曾與你說過那嫦娥奔月的故事?”子燁問。
我說:“自是說過。嫦娥本是後羿的妻子,偷吃了長生不老藥,成仙升天,住到了月宮裡。月宮前有一棵桂樹,還有一隻兔子,月圓之夜,都能看到。”
子燁仍看著月亮,道:“我小時候總想,那嫦娥,究竟是為了什麼,定要離開後羿,到那又冷又孤寂的地方去。”
我想了想,道:“後羿雖是個萬人景仰的大英雄,可也許在嫦娥看來並非如此,那廣寒宮也並非又冷又孤寂。縱然那裡隻有一隻兔子和一棵桂樹,說不定她其實也樂在其中呢?”
子燁轉頭來,看著我。
“哦?”他說,“你這麼想?”
看著那意味深長的雙眸,我突然明白了他在想什麼,隨即道:“是你說的嫦娥,我就事論事,你莫牽扯到彆的地方去。”
他的神色無波無瀾,反問:“什麼牽扯到彆的地方,我什麼也沒說。”
裝傻。我正打算再說,他忽而伸出手臂,將我的腰攬住:“你還不困,是麼?”
他挨得很近,隔著衣料,能感受到那身體上的熱氣。
我愣了愣,脖子也一下跟著熱了起來。
“誰說不困。
”我故意說,“再不睡就要天亮了。”
他的目光愈發深邃,道:“也對。”
說罷,他一把將我抱起來,比他高出半身。就像當年在榮春宮裡,他抱著我讓我夠上牆頭一樣。
那高高騰空的感覺讓我不由地笑起來,又佯怒地用手捶一下他的肩頭:“放我下來,被人看到像什麼話。”
“這哪裡有人。”他不以為然,抱著我進了院子之後,徑直進了屋子。
他的腳往後一伸,“砰”一聲,房門關了起來。
我被他在床上放下,而後,他就壓了上來。
吻如暴雨的雨點一樣落下,衣帶扯開,他似急不可耐。
我被他壓得有些喘不過氣,用力撐住他的肩膀,喘著氣,看著他:“你不覺得你忘了什麼?”
“忘了什麼?”他低低問,手指撫弄我的嘴唇。
我說:“你不問方才聖上找我說了什麼?”
那迷離的雙眸黝黑,深不見底。
“他找的是你,與我何乾?”他說。
“可你先前不是不願離開,還……”
話沒說完,我的嘴唇被咬了一下。
我“嘶”一聲,瞪著他。
“廢話真多。”他說罷,熱氣隨即又堵了上來。
我們雖然都不是白丁,可畢竟隻有過一次經驗,與上一次比起來,雖熟稔了一些,但並不多。
不過,他顯然比上次更渴望。無論是吻還是撫摸,都更為用力,衣裳褪下之後,他直奔要害。
當然,也一樣的緊張。
他直起身的時候,床頭的燭台映照之下
,他的身體在帳顯得高大結實,明晦交錯之下,隆起的肌肉緊繃著,愈加分明。
起伏的胸膛上,泛著星星點點的汗水光澤。
那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感覺又降臨而來,我心頭一慌,忙捉住他的手。
“你……”我的聲音沙啞,“你慢些!”
他看著我,俯身而下,親吻我的嘴唇。
“彆怕……”他低低道。
那親吻變得很是溫柔,教人沉溺。我一時失了神,正鬆開手,突然,那鈍痛感再度襲來。
我大叫的聲音卻被他堵在了嘴唇裡。
死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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