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你兒子比你有種!(五千大章求月票)(1 / 2)

醉金盞 玖拾陸 7819 字 1個月前

第91章?你兒子比你有種!(五千大章求月票)

雪在半日前已經停了。

積起來兩指厚,風一大、雪沫子被卷起來打轉。

彆說出去站一會兒,便是人在屋裡待著,擺了炭盆,聽著外頭那呼嘯的風聲,都止不住打寒顫。

狹小的車廂裡,自然也冷得慌。

剛才,夫妻兩人聞訊後,二話不說就一道去了書院。

走得匆匆忙忙,桑氏都顧不上換一個熱乎的手爐,這些工夫下來,已然是涼了。

偏這場群架打得“熱烈”,一時間書院外頭、各府馬車排了長隊。

因著暫且不曉得內裡狀況,有人嚴肅,有人活絡,還有借著這機會攀談關係的。

山長夫子們亦沒有要當麵開堂會審的意思,隻叫“各回各家”,明日再談處置,尤其是那些被卷進來的學生,陸續被放了出來。

書院外的擁堵一點點散了,被剩下來的就有定西侯府。

陸駿這時察覺出些不對勁來,低聲與桑氏道:“阿致怎麼沒有出來?難道他不是被牽連的、而是主犯?”

桑氏緊抿著唇,情緒低沉:“他才多大?”

沒有哪個母親會喜歡兒子與人動手。

再者,若是不小心被牽連、挨著幾下,那阿致不是個木呆子,會知道躲開。

可要是主犯,他往哪裡躲?

十二歲的小少年,個頭都還沒有往上竄,去和書院裡一群半大小子打架,那不是活生生被人追著打?

陸駿也揪心:“早知道,多教他些拳腳功夫。”

桑氏心不在焉地附和了兩聲。

正說著,有人過來,請陸駿往書院裡去。

桑氏本想一道,被陸駿勸住了。

“積雪了不好走,夫人就彆進去了,”陸駿道,“你放心,我不會做那老好人、叫阿致白白吃虧,誰打了他,我都記下來。

唉,主要是怕你吃不消,阿致年紀小,打架難免受傷,你看著心疼掉眼淚,叫夫子同窗看了去,他肯定彆扭。

你在車裡等著,我去把阿致領回來。”

桑氏著急歸著急,但也曉得這個年紀的“小爺”好臉麵。

該讓阿致丟臉長記性時、她會讓他長,該給他留臉時、她自不會叫阿致被人笑話。

這便答應下來,她又叮囑陸駿:“萬一碰上不講理的人家,也彆爭一時嘴上勝負,我琢磨著阿致肯定受傷了,我們先叫阿致看傷要緊,之後該讓人賠的、我們再上門去討說法。”

陸駿聽著很在理。

不管怎麼樣,以陸致的傷情優先。

可等他進去一看一問,陸駿頓時傻了眼。

好家夥!

哪裡是陸致被人追著打,是陸致這小子追著彆人打!

他比那群人小了幾歲,又是單打獨鬥,這會兒臉上青一塊紫一塊,偏那雙眼睛還透著狠勁兒,要不是夫子看著,他恐怕還要撲上去與人動手。…。。

先動的手,似小犢子一般不怕痛,凶狠得打了個兩敗俱傷。

隻是,彆人的傷分攤了,陸致的傷一人擔了。

這叫陸駿如何與人說理?

可要賠罪,陸致臉上傷成這樣,身上還不一定挨了多少拳腳,陸駿這罪也賠不出去。

“到底怎麼回事?”陸駿壓著聲音、悄悄問陸致,“為什麼會動手?”

“他們罵姑母表姐。”陸致氣凶凶道。

陸駿聽得頭大不已。

定西侯府關起門來的事,卻被外頭當談資,真是!

“陸世子,這事兒怎麼辦?”

“不管怎麼說,動手不合適吧?”

“令郎這是有勇無謀啊。”

陸駿的臉拉得老長,好在還記得桑氏的叮囑,道:“我看幾位公子還生龍活虎的,犬子反倒是一身的傷,你們不急我著急,我們要請大夫看傷,彆的明天再議。”

說完,他與山長夫子行了禮,招呼上陸致,抬腳就走。

氣歸氣,陸駿記著兒子有傷,沒有去搭他的肩膀,隻示意他跟上。

父子兩人前後出了書院。

陸致走路時不覺得痛,臨到上車時,抬腿動作一大,痛得呲牙咧嘴。

簾子掀開,桑氏看著兒子那張青腫的臉,眼淚倏地就下來了。

把痛得吸氣的陸致扶上馬車,桑氏問:“這是挨了多少拳腳?多大仇怨要這般打人?哪幾個打的,這事不能這麼算了!”

陸駿道:“你自己和你母親說。”

陸致不語。

僵持著回到府裡,打發了人手去請大夫,桑氏坐在花廳裡,紅著眼睛,捧著陸致的臉仔仔細細看。

先前馬車前頭那點燈籠光,她看得不夠清楚,此刻明亮處再看,陸致的小臉都腫起了大半。

姚嬤嬤送了跌打的藥膏來。

桑氏用手指刮了些,輕輕往陸致臉上點開:“怎得與人打起來了?”

陸致痛得不住吸氣,被桑氏那關切心疼的眼神一注視,不由也委屈起來。

“他們故意尋事,把表姐給我的燒切都吃完了。”

“就因為我現在不和他們一道了,他們又因為鬥雞被家裡罰,所以才沒事找事。”

“我本來懶得理他們,但他們罵姑母和表姐,我才動了手。”

“他們罵姑母是大瘋子,罵表姐小瘋子,罵她們是惹事精,我氣不過……”

“我隻打那幾個,其他人想拉架卻被帶下了水,才牽連了不少人。”

陸致說得斷斷續續。

此時複述出來,他其實沒有先前那麼衝動憤怒了,因此他也弄不清楚,那會兒怎麼就一拳打了出去。

畢竟,對麵“人多勢眾”,而他孤軍奮戰。

要是聰明點,他肯定不敢直來直往。

但他不後悔,打了就是打了,雖然惹了一身傷,但他也不是一味挨打,那兩個帶頭的混賬也被他錘得一通。

隻是他個頭比對方矮,打人就打肚子,對方傷在了看不到的地方。…。。

桑氏聽了來龍去脈,視線都模糊起來。

鬥雞的那些,她打過交道,曉得其中有幾家頗不講理。

上梁不正下梁歪,被點出來了還想歪下去,這種家風不值得交際。

打人固然不對,但是,對方不挑釁,阿致也不會……

“大人的事,你們小孩子摻和什麼?”

桑氏正心疼著,突然聽見陸駿說話,不由扭頭看他。

陸駿臉上煩躁之情明顯:“你又不會打架,和那麼多人動手,不是明擺著會吃虧嗎?受傷的是你,疼的是你,你真是……

他們說就讓他們說去,幾個臭小子的話,值得這般?”

桑氏按在藥膏上的手指沒收住勁,指甲無意識地在上頭扣出個洞來。

腦海裡,是昨日額頭鬢角染出了一道血痕的大姑姐,和站在大姑姐身邊支持著她的阿薇。

“是您為人女兒的脊梁。”

她記得阿薇說的那句話。

桑氏的呼吸凝了。

這兩日裡,被死死壓住的憤怒,被鼓動了的心神,被藏起來的心疼……

所有的情緒頃刻間爆發出來,決堤而出。

在陸駿的喋喋不休中,桑氏一個眼刀子甩過去,厲聲罵道:“你兒子比你有種!”

陸駿的聲音戛然而止,難以置信地看著桑氏,根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桑氏憤憤道:“岑氏確實把你養得很好,彆人都指著鼻子罵大姑姐和阿薇了,你還覺得沒事兒?

我算是知道大姑姐從前在京裡的壞名聲是怎麼來的了。

誰家都能嘴碎,哪怕到麵前說,親弟弟也不會替她解釋幾句。

是了,世子你解釋什麼呢?你自始至終都覺得大姑姐無理取鬨、無事生非。

你以前不曉得,罷了,今時今日總該知道,大姑姐沒有冤枉岑氏,正是岑氏害死了你們的母親。

是非對錯已經明朗,這都不該為她說話嗎?”

陸駿張了張嘴,他顯然很不適應桑氏這樣發難。

在生氣之前,他先說道:“那也不用打架,而且明知打不過還……再說都是群臭小子……”

“大人才算計得失輸贏,半大小子才有一腔熱血,”桑氏頓了頓,又道,“我也總想著得失,這一點上我比不了大姑姐。”

傷敵八百、自損一千的買賣,她桑氏不肯做,大姑姐會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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