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外麵又傳來了車聲,沒一會兒,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冷峻、與少爺容顏相像中年男人走進來,他身材頎長,穿著一身西裝,十分英俊瀟灑。
“爸爸!”二小姐嬌呼一聲,噔噔噔地跑過去,男人慈愛地微微一笑,把她抱起來,她抱著男人的脖子,撒嬌說,“爸爸,今天姐姐帶我去看電影啦。好好看啊,改天我帶爸爸去看。”
大小姐耀武揚威似的瞥了少爺一眼,走過去:“爸爸,大哥來了。”
男人才發現家裡多了個人,抬頭望向拾級而下的少年:“啊,你來了啊。對,你信裡寫的是這兩天到了。”
緘默片刻,一老一少麵對麵,像是在穿越時光照鏡子,但是卻完全無話可說。然後男人才說:“坐車很累吧,去休息一下吧。”
這時,月姨回來了。
老爺像是鬆了口氣,問:“你去哪了?”
月姨說:“大少爺說要跟他的奶兄住一個屋,床不夠大,我趕緊去找人買張新床架和床墊。”
老爺皺起眉,對少爺說:“你要是想和你奶兄住一個房間,你在信裡怎麼不提?月娘給你置辦屋子前前後後忙了一星期,都是挑得最好的家具。不準換,就睡現在這張床。”
月姨為難地說:“但是原先那床睡不下兩個人吧?唉,少爺很看重他的奶兄,畢竟是大太太派來跟著少爺的唯一一個老家人,少爺離鄉求學,隻有這麼一個相熟的人,所以依賴一些,也沒什麼。”
他不想再讓少爺被人下麵子,鼓起勇氣說:“老爺,姨太太,我睡下人房就好了。我本來就是下人。”
少爺倔強得很,抓住他的手,上前一步,說:“我一定要和我奶兄睡一個房間。”
老爺卻也沒同意,想了想,折中說:“我記得以前不是買過一張花梨木的美人榻。搬去他屋裡吧。”
他覺得叫主人家為了他興師動眾地搬東西,還讓老爺對少爺有意見,原因在他身上,他難辭其咎。他一個當小奴才的,哪有那麼嬌氣,而且……說不上為什麼,他現在也不太樂意和少爺一起睡,已經不是小孩子了。
但他剛想說話,就被察覺到的少爺瞪了一眼,隻好把話咽了回去。事情就這樣定下來了。
他們和老爺、二姨太太、兩位小姐之間就隔了七八步遠,但見老爺與那幾個人站在一塊兒,才像是一家人,而少爺則是外來的闖入者,顯得那般格格不入。
少爺說:“父親,我東西還沒收拾好,我先回去繼續收拾了。”
老爺指了指邊上一個精美龐大的立式落地擺鐘:“好。等一會兒六點落地鐘會響起來,到時你下樓來吃飯。”
少爺把他拉回房間,關上門就教訓他:“你向著哪邊說話呢?”
他支支吾吾地說:“我隻是、隻是不想少爺你為了我和老爺鬨矛盾。少爺,你才過來,就和老爺吵架……我覺得這樣不太好吧。”
少爺冷哼一聲:“你聽他地還是聽我的?你彆管其他,你隻管聽我的!我惹他不高興又如何?彆說那女人到都現在沒生出兒子來,就算她生了兒子,我都是晏家的嫡長子。”
……
先前葉夢舟因為夢見了讓人不好意思的內容,所以暫時放棄了記這個夢,但這又夢見了兩次,看來並不是他不想夢見就不會夢見的。這不記吧,忘記了,又莫名地覺得挺可惜的。
葉夢舟思來想去,還是把這幾場夢按照順序,一字一句地記下來了。最讓他覺得微妙的是,夢中的小少爺如今越長越像晏白了,搞得他每次見到晏白就覺得非常不自在。
你說他三天兩頭地夢見晏白,到底是為什麼呢?
葉夢舟自己琢磨實在是想不出原因,他乾脆打電話給他姐問問。葉夢舟有個姐姐,比他大五歲,叫葉夢音,現在正在北京某舞蹈大學學民族舞。他們家兩姐弟都很優秀,他姐姐從小就是遠近聞名的小美女,現在他們高中還流傳著前幾屆有個學姐是個大美女的傳說。在情商方麵,他姐不知道比他高到哪去了。
他們家家境小康,小時候隨大流送她姐去報興趣培訓班,想著女孩子學學跳舞練個形體也好,然後因為老師賞識,先是當領舞拿獎,之後獨舞拿獎,一路往上各種拿獎,想著她有這方麵的天分,她考得上就供她讀。
兩姐弟從小感情就很好,葉夢舟拿不定主意,就去問姐姐。他打電話給他姐,困擾地問:“姐,我最近做了好幾個特彆奇怪的夢,我真搞不懂我老是夢見這個……你幫我參謀參謀吧。”
姐姐問:“怎麼了?”
葉夢舟說:“之前我不是和你說過學校裡有個同學他經常欺負我嗎?我和他打了一架,他還進醫院了。”
姐姐說:“對啊。你說過了啊。你還說你在給他補習還醫藥費嗎?你當我老年癡呆啊?我記得的。”
葉夢舟說:“是啊。我最近就總是夢見他。我都夢見五六次了,夢裡好像是民國時代,他是一個大戶人家的小少爺,我是他家的奴才……每次都是,還帶連續劇情的,你說這是為什麼啊?”
姐姐笑出聲:“我看你是老被他欺負,欺負得傻了。”
葉夢舟下意識反駁,著急地說:“他早就不欺負我啦。他真的沒有欺負我了。他現在改邪歸正啦,對我很好的!還騎車送我上學放學,還非要給我買很多好吃的,他考試也進步了很多,他的作文寫得特彆好,字也很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