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軍兵分兩路,由鄧冼和大師姐,率領兩千輕騎,前往雪穀與行營之間,密切關注雪穀方向。
伺機埋伏,阻截穀口有可能回援的宮帳軍。
蕭陌則帶著周貞和剩餘五千餘騎兵,突襲漠北行營。
夏日的漠北草原上,藍天白雲,芳草淒淒,一派祥和寧靜。
大趙皇後述律翰闥嬾,悠閒地歪在鋪著白熊皮的矮榻上,看兒孫們在草場上嬉戲。
寬大的屏風阻擋了草原上午的涼風,暖陽照在她雪白的肌膚上,說不出的愜意。
相比於白龍城中的悶熱和難聞的氣味,還有多到數也數不清的蚊子,這裡好比是上天專門為羯人準備的避暑天堂。
幼子赤虎平南已長成一個真正的羯族漢子,儘管他今年隻有十四歲,身高已接近他的父汗。
羯趙不同於南國,由長子繼位,幼子才是名正言順的汗位繼承人。
帝國的至尊之位,早晚要傳到幼子身上。
她對這個幼子充滿了期許,覺得大汗沒有完成的事業,一定會在幼子身上得到圓滿。
他將會成為大趙有史以來,最偉大的汗,蕩平虞夏,一統天下。
所以她和大汗,給他取了一個南人的名字,平南。
整個中陸北方,都已是羯人的天下,隻有南邊兩個小國還在負隅頑抗。
她的兒子,他的哥哥,會為他打開南國的大門。
而他則會騎著草原上最雄壯的戰馬,帶領北方最威武的騎兵,踏平所有敢於阻擋羯人的兩腳羊,將他們的頭顱做成酒杯,讓他們最美麗的女人,匍匐在胯下。
他將成為天下共主,就從馴服這南國的小犟種開始。
幼子術虎平南正揪著一個南國少年的領子,將他狠狠地摁在草地上。
少年身著襤褸的布衫,衣不遮體,裸露在外的四肢上,傷痕累累。
倔犟的側麵上,也是青一塊,紫一塊,眼眶烏青。
“哈哈哈哈,尊敬的可敦殿下,您的幼子不愧是草原上的雄鷹,不過吞個肚包肉的功夫,您的儲副,已將這隻兩腳羊打進了泥裡。”
羯人習慣稱自己的皇後為可敦,稱太子為儲副。
述律翰闥嬾狹長的妙目,彎成兩彎月亮,“大丞相過譽了,論氣力,南人本不是羯人對手,隻是南人詭計多端,平南將來,還須仰仗大丞相。”
述律翰闥嬾端起瑪瑙牛角杯,遙敬羯趙大丞相石常之。
“軟腳羊,你服不服?”
術虎平南死死掐住那南國少年的後頸,將他往鬆軟的草地深處按。
一邊仰起臉來,得意地看向自己母親。
他的南話很標準,一定有一個南人老師。
“不服!”
南國少年趁著他得意的時候,忽地低吼一聲,拚儘全力,反弓起身子。
左腳往上猛力一蹬,正好踹中術虎平南的胯下。
術虎平南登時痛得弓身馱背,雙手捂在了襠部,臉色煞白。
“狗韃子,讓你瞧瞧爺爺是虎還是羊。”
南國少年從地上爬起來,一口土沫啐在術虎平南臉上。
瞧不出樣貌的臉上,顯得格外猙獰,如同一頭瘋狼一樣,呲牙撲向術虎平南。
術虎平南壯碩的體形整個比他大了一圈,卻在他拚儘全力的一撲之下,倒在了草地上。
兩人滾作一團,扭打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