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似乎就此解決了。
蒙蒙又覺得縈繞在鼻子邊的酒香越來越濃了, 她沒再追問那個熟人的事情,而是問:“這是什麼酒?好香啊。”她悄悄咽了咽口水,她在現代喝過最好的酒,可也沒有這個香啊。
月天湛垂首看了看蒙蒙的大眼, 那裡麵隻有對酒的純然好奇,沒有其他,按理說, 這樣的發展正好是他所期待的, 但事情真如他希望的那樣,他心裡頭就有點不是滋味了。
“叫涼酒,蒙蒙你還小,不能喝。”月天湛說著, 打了個法訣, 石桌子上的碎酒杯和酒水就被席卷往角落而去, 然後屋子裡又揚起了一陣威風, 將這股酒香吹往窗外,就這麼一會子功夫,石屋裡哪裡還剩什麼酒香?
還在動鼻子輕嗅的蒙蒙僵住了, 她還沒聞夠呢,這麼快就沒了, 喪氣。
見蒙蒙悶悶不樂地坐下來, 也不說話,月天湛抿了抿唇,抬手捏了捏小白虎的爪爪。
蒙蒙沒等他說話, 就自己仰頭控訴地看著他:“月月,我不小了,我的修為都已經是四級了,要不了多久,就是五級了,所以,我一點也不小了,就是一點酒,聞聞味,喝一點也沒事的。”
月天湛手上的動作卻沒停下,他瞥了眼手裡軟軟的爪爪,摸著挺舒服的,聽蒙蒙說完,略一思索,回她:“這酒喝了也就那樣,還要你費心排除雜質,如果你要喝酒,以後可以喝靈酒。”
靈酒!
蒙蒙眼睛一亮,來到這個世界,絕對要喝靈酒,不然就是大遺憾,不過,靈酒可不便宜,好的靈酒更是稀罕物,不過,這都不能阻止她現在就期待抱著酒瓶喝靈酒的那一天。
月天湛見將小白虎哄了回來,竟然覺得鬆了口氣,察覺到這種心情,不免覺得奇怪,搖搖頭,拋開這種想法。
“對,等到了海之城,我們可以看看有沒有哪家店有,我們手上有靈石,買得起靈酒。”
“海之城?”蒙蒙眨了眨眼,她想想,好像月月在海之城也有了奇特的經曆呢,心裡不免就期待起來。
“嗯,海之城是大城池,在那裡買靈酒比在濘明城更加自由,這邊的靈酒都是有數的,更有幾大家族盯著,若是我們去買了,少不得要被人盯上,蒙蒙且先忍一下。”
蒙蒙自然是沒有不應的,連連點了好幾下腦袋,直說自己不急。
確實是不用著急,總能喝到靈酒的,她拿小眼神瞅了瞅月天湛,心道,月月應該也沒喝過吧。
蒙蒙猜是猜中了,但月天湛並不像她那樣,有著強烈的好奇心,靈酒與靈石相比,好就好在靈酒不僅喝了可以修煉,還能強健身體,但這點功用對月天湛來說,作用不大,他自己用靈石修煉,也能自己強化身體,因為他們若是買靈酒,隻能買到普通的靈酒,好的靈酒是不會拿出來買的,隻有有渠道才能買到。
不過,月天湛知道這一點,卻沒與蒙蒙說,有些事情,他更願意讓小白虎自己去發現,為什麼要說呢?
蒙蒙還要說靈酒呢,石牆就“轟隆”一聲開了,門後便是崔老頭,他手裡抱著之前那把劍呢,出來隻管往月天湛身上丟,便自顧自往自己的搖椅走去,兩手一攤,雙腿伸直,呼嚕聲就響了起來。
蒙蒙:“……”好……好有性格?
月天湛一手拿劍,一手拔開劍鞘,蒙蒙盯著月天湛的動作呢,就被已經開了鋒的劍的寒光閃了一下眼,眼睛頓時就瞪圓了,看著已經完全出鞘的劍,她簡直不敢相信這把劍就是之前那把劍,這劍通身的氣勢,竟然這麼厲害麼?
若不是稍稍了解這崔老頭,蒙蒙都要以為這劍是被換了,但誰做買賣這麼傻,拿自己的好劍換了彆人差的那把劍?
她慢吞吞伸爪摸了摸劍身,然後磨了磨自己的毛毛,沒怎麼用力,然後放心了,看著削鐵如泥的,但她皮糙肉厚,傷不了。
月天湛也由著她動作,這把劍隻是下品靈劍,能開鋒到這個程度,他已經很滿意了,加上他自己用這把靈劍,威力隻會更大,他將劍放回去,帶在身上,又將靈石放在石桌子上,轉身出了石屋。
蒙蒙才與月天湛道:“那個崔老頭,看不出他是什麼修為啊。”看他的樣貌,應該是停留在某個階段很長時間不能晉級了。
月天湛:“我們來這裡,不問修為,也沒必要知道,不過,崔老頭很久之前就在這裡了,能找到這裡來的人並不多。”
“月月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隻是碰巧。”
蒙蒙看出他不想說,頓了頓,沒再追問,如果不是境地窘迫,月天湛怎麼會找到這裡來?這種事說不上好還是不好。
“那我們是可以直接離開了吧?”蒙蒙蹲得累了,便趴在他肩膀上。
“嗯。”
都以為會很順利,但卻是沒想到,城門這邊守得緊,蒙蒙遠遠看去,就見到不少嚴家人盯著過城門的人瞧,他們身上那身衣服太明顯了,不會在這裡被發現吧?
“月月……”蒙蒙不僅擔心他們自己,更擔心鼠尋寶了,也不知道鼠尋寶有沒有出了城門。
突然,蒙蒙感覺一道神識掃過他們,她唬了一大跳,差點就驚嚇得跳了起來,竭力才忍住了:“剛才有人在看我們?”
“嗯,蒙蒙,你先進去靈獸空間,這裡交給我。”月天湛安撫地拍了拍她的頭,這道神識他再熟悉不過,嚴重義,他怎麼敢在城門處守著?還用神識掃蕩?
蒙蒙心跳得厲害,她有一種預感,那就是——有些劇情是逃不掉的,而這裡是,月天湛重傷逃離。
“月月,我想陪著你。”蒙蒙說完這句話,也不由得愣了好一會兒,她是怕死的,也沒大義凜然的節操,雖然她因為本命契約與月天湛同生共死,但那是因為已成定局,她不能反抗,這樣自然說出這樣的話,她是沒想過的。
月天湛拍著她腦袋的手停了好一會兒,才定定神,跟她講道理:“蒙蒙,不能連你也被發現。”否則,他們隻會連逃都逃不了,因為尋寶鼠和神獸白虎都無疑是巨大的誘惑,嚴家會舍得放過?到時嚴天華眼一閉,不再想著獨吞,叫嚷開來,他們會成為眾矢之的。
蒙蒙最終惴惴不安地進了靈獸空間,躺著都不敢閉上眼睛,心裡一團亂麻,知道月天湛不會死,但身臨其境之後,她更是知道,隻是,她身邊的人和靈獸都是有血有肉的,是活著的,不再是被作者操縱人生的紙片人。
蒙蒙緊張焦躁卻沒發現自己的心境又進了益。
濘明城熱鬨,城門這邊就更是熱鬨了,人來來往往的,修士進進出出的,進的人多,出去的人少,但都要排隊跟上隊伍才能過城門,一個個被排查,有些修士不高興,直接上手跟守衛交手幾次的事情常常發生,但嚴家就是不肯放鬆,都知道是因為月天湛,但誰能樂意呢?
隊伍慢,躲在暗處看人的某些人就更方便了細細觀察出城的人了。
月天湛將這些情況都看在眼裡,也沒見其他動作,隻是跟著上一個修士前進,他也沒摘下鬥篷帽子,慢慢地,就輪到了他。
嚴重義的注意力猛地就落在他身上,見到那張臉,眼裡就閃過疑惑,抬手找了人來,既然覺得這個人不對勁,他又說不出來,那就隻能直接上手了,反正這個人的修為也隻有元嬰期。
是了,因為是元嬰期,他也才多給了幾分關注,誰讓月天湛就是元嬰初期呢,隻是這個木訥修士的修為卻要比月天湛強上一兩分,嚴重義有點拿不準,這才幾天,月天湛自然不可能這麼快又精進了修為。
等被人截住了,拉到旁邊去審問,嚴重義也跟著將威壓兜頭壓下去,見那修士冷汗涔涔,險些跌倒下去,嚴重義才細細看人,他也不看臉,都知道易.容.麵.具,在修真界以臉來看人,是最要不得的,需得從一個人身上的氣去判斷這個人,因為沒有特殊手段,自身的氣是改不了的,一細看就能看出來,尤其是高階修士看低階修士,那是連遮羞布都沒有的。
“諸位,請問你們問完了麼?”身為修士,誰沒有脾氣了?月天湛佯裝氣惱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