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修見了她要繞道,修士見了她就頭皮發麻。
隻見這位年老色衰的婆婆轉過皺巴巴的臉,笑眯眯望著徐平寬,“你讓開。”
徐平寬趕緊退到一邊。
由此,刑婆看到了徐平寬後頭的楚孤逸,“真俊哪,越看越俊。”
楚孤逸:“……”
刑婆一路撤了法陣,儘頭是一間水牢,四麵環水,中間凸出一塊四四方方的大石,僅可容納一人。
那水泛著墨綠,水中閃爍一層粼粼金光,當有人靠近,那金光如同漁網浮起,形成包圍圈,籠罩裡麵那道灰白的身影。
琴若歡盤坐在大石上,波瀾不驚抬起灰色眸子,清清冷冷地望著來人,目光隻在卓南晴身上掃過時,才有了一絲溫度。
“魔頭!”徐平寬提劍上前,“卓掌門,還請打開結界,讓我砍了這廝!”
子車良不悅道:“還請徐兄克製一下激憤之情。”
徐平寬:“你讓我如何克製?琴若歡殺了我徒兒,又害我女兒!”
這話恐怕在場的耳朵都聽出老繭子了。
琴若歡目光在卓南晴身上逗留得並不久,神情寡淡:“這麼就要處決我了?”
卓南晴道:“血皇天派人來捉你。”
琴若歡並不驚訝,反而笑起來:“是嗎。”
徐平寬言之鑿鑿:“我看其中必有蹊蹺,說不定他們早有勾結。”
“勾結?”琴若歡終於拿正眼看了徐平寬一回,“如果我殺血魔宗弟子就是勾結,我殺秦楓與葉青飛,豈非也是與青霄勾結?”
“放你娘的狗屁!”徐平寬怒極爆了粗口。
“徐掌門也知道這是放屁,那你就不要亂放屁了。”
徐平寬氣得差點一口氣沒喘勻厥過去。
卓南晴道:“如果我將你交給血魔宗,你就是死路一條。”
琴若歡反問:“難道我在這裡,就不用死了嗎?”
“……”
“既然都是死,不如做件好事,將我交出去吧。”琴若歡注視卓南晴的眼睛,成功在她眼中捕捉到異樣情緒,翹起唇角,“開玩笑的。”
卓南晴無言。
琴若歡稍稍昂起下頜,視線掠過眾人,“我知道,你們都恨不得我死。”
徐平寬冷哼:“你倒是有自知之明。”
“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交易?你有什麼資格與我們交易?”
琴若歡摩挲指尖,“左右都是個死,但我還想多活些時日。我隻是個無足輕重的小人物而已,試問,當今魔修當中,誰才是真正的王者?”
眾人沉吟,子車良道:“血皇天。”
“沒錯,血皇天。”琴若歡慢條斯理,“在煉魔境,四大魔宗是你們仙門封的,實際上,隻有血魔宗才是真正的第一大魔宗,實力、財力、人力,遠非其他魔宗可比,隻因建立血魔宗的血皇天,是個混世大魔頭,他是真正的摻著魔血的魔修。”
徐平寬冷哼:“你有資格說彆人嗎?你不也是個魔頭。”
“與血皇天相比,我的這點伎倆,在他眼裡不過跟玩似的。”
不算楚孤逸,他們當中隻有卓南晴跟血皇天交過手,那甚至算不上一場真正的交手,血皇天當時恐怕連一成功力都沒用到。
卓南晴問:“你說這些是什麼意思?”
琴若歡道:“我可以幫你們擒住血皇天。除掉他,天下魔修才會膽寒,不敢肆意妄為,對你們仙門而言,百利而無一害。”
“可笑!”徐平寬冷笑,“你剛才也說了,你這點伎倆在他眼裡跟玩似的,你憑什麼認為你能擒住他?”
“所以我需要與你們合作。”
“怎麼合作?”子車良問。
徐平寬怔然:“子車兄,你該不會相信他的狂悖之言吧?”
子車良道:“先聽聽他怎麼說。”
琴若歡整整衣擺站起來,壁上燭火跳躍,光芒落在他眼中,他翹起一邊唇角,像極了人畜無害的清雅之士,“首先,你們將我交給賀泠。”
“你怎知是賀泠來?”楚孤逸問。
琴若歡慢聲道:“除了他,還有誰深得血皇天的信任,與寵愛?”
“……”楚孤逸心中掠起不妙的預感。
這個預感在三秒後成真。
琴若歡繼續道:“你們將我交給賀泠後,就去人間與煉魔境交界處的天山,我會想辦法讓血魔大軍陷入情天幻海,你們布下法陣,活捉賀泠。”
“隻要捉住賀泠,不愁血皇天不上鉤。接下來,就看你們的陷阱夠不夠深了。”
此計太過冒險,眾人麵麵相覷,一時難以決策。
楚孤逸抿起薄唇,終是道:“不可。”
琴若歡笑道:“我區區賤命一條,死了也就死了,若是能拉兩個墊背的,倒也不失為一樁樂事。當然,選擇權在你們手裡。”
良久的沉默後,林鬆煙率先出聲:“此計可行。”
作者有話要說:
血皇天:原來全世界都知道我寵愛阿泠嗎?阿泠你知道嗎?
賀泠:被寵愛的……
血皇天:有恃無恐是吧?
賀泠:越倒黴=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