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老不肯放過這麼好的研究素材,巴巴地說:“你要是有個什麼頭疼腦熱的,儘管來找我這個老頭子。”
有奇老這個神醫看診,那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賀涼水剛要應下,楚孤逸出聲:“你不是不給男人看病?”
奇老吹胡子瞪眼:“你還好意思說,當年要不是把你看成了女孩,我也不會破戒。”
賀涼水生怕楚孤逸給老人家也來個定身術,打圓場:“奇老能給晚輩看病,是晚輩的福分。楚孤逸,我們去彆處轉轉,這些天神醫與柏姑娘多有勞累,也該讓他們歇歇了。”
楚孤逸被哄了出去,邊走邊說:“不許讓奇老給你看病,他就是個老色鬼。”
賀涼水好笑道:“我是男人。”
“他摸你的手。”楚孤逸抓一把梅樹枝頭的雪,給賀涼水搓了搓手背。
“我又不是瓷娃娃,難道除了你,誰都碰不得?”
“對。”楚孤逸認真道,眼瞳透著絲絲戾氣,“賀先生除了我,誰都碰不得。”
賀涼水服了,跟此時的楚孤逸講道理,無異於對牛彈琴。隻能順著毛捋,“好好好,除了你,以後誰都碰不到我一根寒毛。”
楚孤逸這才滿意,牽著賀涼水的手,在雪中散步。
天水宗很大,準確地來說,天山上的宮殿屬於天水宗的行宮,是當年天魔君與楚姬的度假之處。後來天水宗本宗發生變故,弟子們便移居到這行宮來。
“什麼變故?”賀涼水問。
朱長老跟緊一步,“楚姬誕下孩子不久,便到了飛升曆劫之時,不料曆劫失敗,香消玉殞。天魔君傷心至極,竟追隨而去。此後天水宗四分五裂,內鬥不休,其中以血皇天的勢力最大,漸漸的,煉魔境就隻有血魔宗,而無天水宗。”
說到此處,朱長老冷哼一聲:“不過是個就會撿便宜的東西而已,待少主繼位,就去鏟平那血魔宗。”
楚孤逸道:“不如朱長老繼位,替我決定?”
朱長老立馬彎腰拱手,“屬下不敢,少主說笑了。”
天魔血脈覺醒,楚孤逸的性子在潛移默化中冷了許多,從前隻是表麵冷,如今是心冷,他淡淡一瞥朱長老,道:“帶路。”
這半個月,楚孤逸也就在起鳳殿待著,其他地方很少去。朱長老忙上前,“少主,賀公子,這邊請。”
賀涼水撓楚孤逸掌心,“彆板著臉,笑一笑。”
楚孤逸立即彎起唇角,對著賀涼水笑得甜絲絲的。
賀涼水:“……”這變臉速度,弟弟到底是怎麼做到的?
“鄧陽呢?”賀涼水問,“我聽柳畫鳶說,就她跟鄧陽沒被關起來?”
楚孤逸:“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裡,這幾天我沒見到他。”
“你不會把他關起來又忘了吧?”
楚孤逸看向朱長老。朱長老趕緊說:“鄧陽絕對沒關,他是向著少主的,我們好吃好喝待他好著呢。”
“他住哪裡?”賀涼水問。
朱長老哪裡曉得這個,他也是讓人安排的,喚來隨行的暗衛,問到了鄧陽的住處,在一座暖閣裡。
一路踏雪而行,到了暖閣,賀涼水原想著會暖些,比如烤個炭火,孰料暖閣冷颼颼的,臟亂得很,就像一個狗窩。
楚孤逸嫌棄至極,沒處下腳,“鄧陽?”
咣當一聲,一隻酒壇子骨碌碌滾到他們腳邊,雜物堆裡,一條大“肉蟲”動了動,不用懷疑,那就是鄧陽。
“楚師兄變了……大家都被關起來了,賀公子死了……我還活著做什麼,讓我死了……死了好……”鄧陽翻過身,吐出一嘴酒氣。
朱長老彎腰查看酒壇上貼的封條,大吃一驚:“我的百年女兒紅啊!!鄧陽,好你個小子,居然偷了我的百年女兒紅!”
鄧陽扒拉衣襟,“吵什麼吵,我沒錢,大不了……大不了我賣身……”
朱長老:“……”
“反正,活著也沒意思了。”鄧陽啞著嗓子哭,“楚師兄……楚師兄……我什麼也幫不了他,也幫不了那些師兄弟,要是楚師兄把他們都殺了,我該怎麼辦啊?”
賀涼水原本覺得好笑,聽到這裡,站在鄧陽的立場,當真為難又痛苦。他不由得心軟,歎道:“鄧陽,放心,你楚師兄不會殺他們的。”
鄧陽迷迷瞪瞪睜眼,支起上半身,看向門口。
賀涼水逆著光,像天使。
鄧陽以為在做夢,真情流露:“賀公子,其實……其實我喜歡過你。”
賀涼水:“……”
楚孤逸撿起酒壇子,砰地砸暈鄧陽,“朱長老,把他衣服扒了,跟安俊關在一起。”
賀涼水:“???”
作者有話要說:
鄧陽:我是誰?我在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