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嶠招架不住,索性說見一歌伎甚美,想與其回府交流音律。桓瑋心領神會,不再多勸。
溫嶠挑了個不在自己審美上的歌伎,兩人鬼鬼祟祟回到破木屋,溫嶠說了句“最難消受美人恩”便睡了過去。
歌伎見溫嶠睡得死沉,自己被晾在一旁,不知所措。
次日,溫嶠睡得迷糊,一想到要上朝,立刻抖擻精神,起身換裝,又對著玉鏡台整理一番。
那歌伎尚在,竟然還備好了早飯,讓溫嶠用膳。
溫嶠邊吃邊說:“溫某有鼾聲,此事不足為外人道也。”
那歌伎嘻一聲笑了出來,回到:“溫公乃正人君子,妾身卻要憑空汙了溫公清白,且教妾身如何是好?”
溫嶠見再糾纏下去就要耽誤了時間,於是說:
“你聽也好,不聽也罷,反正桓瑋若是問起,你便說溫某身強力壯,尚能飯,如此即可。”
溫嶠親自把歌伎打發出門後,自己也匆忙到了宮城上朝。
還好王導力主推行黃老之道,“鎮之以靜”,對什麼事都睜一眼閉一眼,不少朝臣比他來得更晚。
早朝過後,司馬睿單獨命尚書令刁協和侍中劉隗留下,商議政務,此二人掌管的多是典章製度。溫嶠見連開口便是孔孟之道的卞壼也沒有資格參與,料定是要密議什麼不可告人的陰謀。
他借口剛就任,要加緊熟悉事務,想混入其中,卻被司馬睿打發去了東宮教導太子。
嚴格來說,所謂的東宮這時隻是一個名號,指代太子居住之處,實際上就是幾間大點的破房子。
到了東宮,隻見卞壼正在院內為司馬紹講解《韓非子》。
溫嶠暗叫“真是冤家路窄”,卞壼卻主動上前示好。原來卞壼被司馬睿調了做太子中庶子,侍講東宮。
司馬紹時年二十,生母荀氏乃鮮卑人,因此這位太子碧眼黃須,與漢人相貌有異。
司馬紹見來者是溫嶠,上前便牽起溫嶠手,要後者細說幽並之地的舊事。卞壼也識趣地先行告退。
“本王嘗聞惠帝元康年間,吳郡婁縣懷瑤家忽聞地中有犬聲隱隱,視聲發處,上有小竅,大如蚯穴。”
“瑤以杖刺之,入數尺,覺有物。乃掘視之,得雌雄二犬。”
他開口答道:“吾聞之矣。瑤哺此二犬,左右鹹往觀焉。以目未開,還置竅中,覆以磨石。”…。。
“宿昔發視,左右無孔,遂失所在。此後瑤家積年無他禍福。”
“令升好搜集此等奇聞異事,更以此著書,名《搜神記》。吾問之,令升言此物名犀犬,得之者,令家富昌。宜當養之。”
太子聊得起勁,連坊間傳聞的種種怪誕之事也請教溫嶠,溫嶠對此等怪力亂神之說素感興趣,不時便與乾寶、郭璞等人暢談。
兩人約好此後與乾寶、郭璞共聚,聊個痛快。
“五胡遞襲,翦覆神州,故本王招養勇士,以表吾誌。不知溫公昔日沙場英姿,今日可否得見?”司馬紹說完又讓人牽來一匹駿馬。
溫嶠一見就來了精神,他索性取下朝服,翻身上馬,又有人遞上弓箭。
溫嶠大喜,仿佛頃刻間回到了討伐石勒的歲月。他拉滿長弓,對著院內一棵果樹連發數箭,箭如流星,正正釘在樹乾之上。
司馬紹亦拍手叫好,更拿來兩把木劍,與溫嶠比試一番。兩人一見如故,甚為傾心。
就職首日,溫嶠大部分時間卻是於東宮度過。回到木屋後,他對太子為人大加讚賞。
正所謂“交淺不宜言深”,溫嶠知道太子先聊見聞,又與之比武,是為了拉近彼此關係。心中暗歎太子拉攏人心的功夫,已有王導幾分功力。
“以前隻顧歸北之事,又忙於清談,不意當今天子,幾已成森森青鬆。”
溫嶠決定,日後在為司馬睿出策出力之餘,也要對這位太子多加留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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