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兒可要看得這般久。”水溶見此也讓開道,換由從後邊靠了上前,略微俯身貼近。
“王爺就是胡說。”黛玉失笑,將許久未見的情緒揮去,往後靠了靠正好倚入懷中。
樓下的書生間正有人笑誇寶玉謙遜:“賈兄弟的詩詞我們是看過的。的確是一流的靈氣逼人,可是太過謙遜了。”
賈寶玉麵色漲紅,連連搖頭擺手,還是周圍人看他窘迫,好心起了另起一個話題開解。
“說起來,這次我還是好運,看到了北靜王。”
“王爺名聲撼動京城,在外邊我都聽過了,隻是天潢貴胄難得一見。不知是否如同傳聞般的俊美,有潘安之貌。”另一人接話笑了笑,話中帶著深意。
北靜王風流之名不絕,想必也是有才有貌的。
“在下並未見過潘安,自然不可比較。不過的確長相出眾。”書生倒是一臉端正,並無嬉笑之意。
他沉著細細道:“在下鄰座突發昏迷,正值北靜王巡視而過,一手就將人拉起來了,不帶一點動靜。”
書生似是陷入回憶,好一會渭歎:“若不是在下抬頭,也沒能發覺此時。身手利落果斷,一點也沒驚擾考場,不愧是上過戰場之人。”
“之前在下也聽過傳聞,心有偏見。可如今當麵一見,北靜王並無風流之氣,而是金刀鐵馬的銳利。”
書生說著搖頭歎息:“果然傳言不可儘信。北靜王既能遣散外苑,想必也不是嗜好此道之輩。”
書生坐在眾人之間,隱隱占據著領頭人的位置,話語自然不容小覷。
他的話讓在場都靜了一靜,之前調笑之人麵上微微一熱也不敢言語。
好一會後,才有另一頭接話道:“說起來,我那邊也有人昏倒,聲音倒是大,驚得我筆都一頓。幸好不在卷麵上,不然可就是下下等了。若是有王爺這般敏銳之人,想必也不會發生這事。”
“是啊是啊,傳言定然不可儘信,這次大比主持也很是順利。”
“王爺曾單刀赴會守住國土,何其壯哉!怎麼可能是傳聞中那等人?”
“可惜我等無緣一見北靜王。”
周圍漸漸附和。另有心思之人見大眾如此,也不好另找話來談。
一時之間麵上倒是一片誇讚起北靜王來,讓後來的客人們很是茫然,聽著也跟著改觀。
“大比還有這般好處。”黛玉在上邊聽完全程,回頭模仿著話拉長音調誇讚:“王爺可是厲害的。”
怪不得眾人都對監考大比之事如此看重,行得順暢了,完全能夠在書生間改觀。
有於武將中大名鼎鼎的勢頭,再由才子揚名,幾乎能看做是在積累聲望了。
水溶但笑不語。
下方在一片誇讚北靜王聲勢中,賈寶玉動動身子有些坐立不安。
他拿著的折扇都不動了,附和幾句後,見眾人重新談論到大比考題上麵,心裡更是為難。
“寶兄弟,你看這題該如何破題?”有想拉攏一下這個榮國府公子,問題也往他身上給,好讓對方處處彩。
而寶玉手心都冒出汗水,黏在扇柄上黏糊糊的難受。
他含糊幾句,將扇子放到桌上一拱手勉強笑道:“各位請自便,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事,要先告辭了。”
“可惜可惜。”
眾人也沒想太多,就是有要再拉攏的也被推卻,讓寶玉強作鎮定順利逃開。
水溶注視著那一襲殷紅長裳疾步出了大門,回眸見自家王妃也瞧向門口,輕嘖一聲後垂首在黛玉耳邊道:“我下樓一趟。”
他動作很快,從廂房中出去轉到大堂裡。
大堂中突然冒出一個人高馬大的身影還是很引人注意。
尤其對方氣勢矜貴容貌堂堂,衝著那張臉,都不會是平庸之人。
有這樣一個具有壓迫力的存在,書生們的話不自覺漸停了下來,蔓延出一片安靜。
水溶對周圍隱蔽的注目恍若不見,直直往前邊走去,到了剛剛賈寶玉離席的地方。
“這是我相識之人落下的扇子,我讓人送回去可好。”他話中帶著友好的詢問。
此時出來的書生們大多不是京城中人,聽過北靜王的名聲,卻沒見過他的臉。
注意到他手裡按著的折扇,怔愣了下很快重新熱絡起來。
“是,剛剛寶兄急著有事,居然拉下了這個。”
“既然是故人那自然好,就麻煩這位兄台了。”
實在是水溶氣勢過於出眾,自然而然的權貴氣息流露,而落下的又僅僅隻是一把折扇,也不會讓人想到誆騙之事。
眾人幾乎是潛意識跟著他的話來附和。
隻有中間那位在考場上見到過水溶的,眼眸都直了,直勾勾盯著人,半張著口怔愣。
水溶收起折扇,抬眼微微一笑,折扇往上一偏示意噤聲,很快轉身離去。
“這位不知是哪家的公子,定是武道出身,氣勢十足啊。”
“眉眼清正,很是威嚴。”
書生們目光不自覺跟著他背影轉動,半餉誇讚幾句,注意到正中書生時有些詫異道:“仲兄怎麼了?可是有所不適?”
怎麼一副怔愣的模樣?
正中的才子仲仁張了張口,半餉沒有出聲。
剛剛走過來平和交談的,就是那位北靜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