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懷月聽到九兒這麼說,微微有些感動,她和九兒認識這麼多年,真的是太了解她了,九兒在道觀的時候就不願意讀書,讀一本千字文,不知道挨了多少打,讓她看個賬本更是難上加難:“我都好九兒都會看賬本了,也是時候可以找一個好人家啦!”
九兒吹熱氣的動作一頓,然後一臉嫌棄的將手裡的粥塞到薑懷月的手裡:“你真當自己是我親姐了!”
薑懷月笑:“對了,我昏睡的這幾日,那位成二公子可來過?”
明芷搖頭,然後壓低聲音說道:“不曾,聽說柳府和成府那邊鬨起來了……柳府那邊想把之前的事情圓過去,柳畔肯嫁了,成二公子卻是寧死不肯娶了!”
薑懷月看了一眼九兒,然後笑了一聲:“怎麼好端端的,柳畔又肯嫁了?”
明芷眼睛閃閃發光:“我前幾日去買東西,聽到彆人說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薑懷月吃了一口粥,抬眼看向明芷:“你說!”
明芷湊到兩人身邊:“聽說啊,這樁婚事,原本就是柳家人定下來的,成家那會大公子一開始就不願意和成家結親,但是因為柳家堅持,成家沒有辦法才答應下來的,那一日柳小姐賴在咱們家的事情,雖然夫人幫著圓了謊,但是在船上的事情還是傳了出去,柳小姐名聲敗壞,要麼自儘,要麼找個人接盤,柳小姐自然是不願意死的,所以成家,就成了那個接盤的!”
薑懷月端著粥,看著九兒:“你看看你,好端端的毀了人家一樁姻緣!”
九兒坐下,一臉的不滿:“跟我有什麼關係,明明是方錦一成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跑去勾引人家小姑娘,這小姐才對他動了心思,搞出來這亂七八糟的事情,怎麼就成了我的過錯了!”
薑懷月看著碗裡的粥,沒什麼胃口,然後將碗,還給了明芷:“那若不是你惹了成二公子,又怎麼會惹出這麼多的事端來?”
“那也是他們成府的人自己找的麻煩,那日,他們好端端的叫你們叫到船上,船上又有那麼多成家的子弟,說到底,不過是因為成家想在子弟中,找一個人同九兒婚配罷了!他們想用聯姻的方式綁住我們家,卻沒想到成二公子瞧上了九兒,他們這是搬起石頭砸了自己的腳!”趙辰溪推門走了進來。
薑懷月看到趙辰溪,微微笑了一下:“你忙好了?”
趙辰溪看了一眼明芷手中的碗:“是飯不合口味嗎?”
薑懷月搖頭:“很好吃,但是沒有什麼胃口!”
趙辰溪微微皺眉:“你昏睡了好幾日,滴水未進的,現在又不肯吃飯,身體怎麼受得了?”
“我就是沒什麼胃口!”薑懷月笑了笑,“不礙事的!”
趙辰溪緊緊皺著眉頭,一臉的不高興:“是不是不喜歡喝魚片粥,要不我讓他給你煮一些清淡的湯,你多多少少還是要吃點東西的!”
“都這麼晚了,你就不要把他們叫起來了,他們明天早上還得早起做早膳,我現在也不會很餓,說不定等到明天早上我就有胃口了呢!”薑懷月趕緊拉住趙辰溪的衣擺。
趙辰溪看著薑懷月,見她一臉的堅持,最後退了一步,從明芷手中接過那碗魚片粥:“那你再吃幾口,不然的話我現在就讓人去廚房,將人全部叫起來!”
薑懷月看著趙辰溪老半天,見他一臉的認真,就知道他說的是真的,天色已經不早了,薑懷月真的不想麻煩那些人,就張開嘴吃了幾口趙辰溪送到嘴邊的粥。
好不容易把吃飯這件事情彆過去了,薑懷月就問道:“你剛才說的意思就是成家原本就想和我們家結親,隻不過那個人不是成二公子?”
趙辰溪點頭:“不錯,成邵東自己親口說的,據說還是柳知府那邊提的!”
薑懷月撓了撓自己的眉毛,一臉的嫌棄:“所以,其實是柳知府想要算計我們,最後沒想到,竟然害了她自己女兒!”
“算是這個道理吧!”趙辰溪將碗遞給明芷。
明芷趕緊拿著碗走了出去。
屋子裡立刻就隻剩下他們三個人,趙辰溪在一旁坐下,看向薑懷月:“前幾日柳知府一直在邀約,說是讓我們去他府上小聚,我說你偶感風寒,昏睡不醒,推遲了幾日,我若是沒猜錯的話,你現在醒了,明日柳府的請函就會送過來!”
薑懷月忽然覺得頭疼:“我這才剛醒……”
“前幾日柳府那邊就催的特彆急,柳夫人親自來請,我去見得,我說你在病中,她都不管不顧的要見你,如今你醒了,必然是推脫不掉的!”九兒端起茶杯,慢條斯理的喝了一口,“我若是沒有猜錯的話,這會是一趟鴻門宴!”
薑懷月看了看趙辰溪,又看了看九兒,最後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我知道了!”
九兒不再說什麼,起身離開,從頭到尾,九兒都不曾看一眼趙辰溪。
九兒離開以後,趙辰溪看著門好一會兒,然後問道:“我什麼時候得罪她了?”
薑懷月愣了一下,然後垂下眼:“你沒有得罪他,隻是她心裡有氣罷了,過幾日,就好了!”
“我既然沒有得罪她,她心裡又有什麼氣呢?”趙辰溪挑眉。
薑懷月沉默了很久,然後開口說道:“九兒很不希望,我想起來以前的事情……”
趙辰溪愣住,過了半晌,才走到薑懷月身邊坐下:“為什麼?”
“她是一個有道心的人,她認為我被過往牽絆,她並不希望我記起來那些可怕的事情,她認為,未來如何更加重要!”薑懷月看著趙辰溪,眼圈微微泛紅,“她陪我下山,幫我報仇,所做的一切,都違背了她的道心,可她為了我,還是選擇了那麼做!”
趙辰溪看著我好一會兒,然後問道:“你師傅,不希望你報仇嘛?”
薑懷月深吸一口氣,然後笑:“我從不聽課,我怕有一日,我真的覺得過往不重要,所以,我從不肯聽師傅的課,他講再多的道,我也不聽,我身上有傷,他也舍不得罰我,就隨著我了!”
趙辰溪沒說話,隻是緩緩的伸出手,輕輕的撫摸著薑懷月的脖頸:“你脖子上的那顆紅痣,是怎麼沒的!”
薑懷月愣了一下,猛地抓住趙辰溪的手:“你怎麼知道,我脖子上有一顆紅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