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和媳婦兒都死了,這不是笑話嗎?媳婦兒這麼強悍,怎麼可能死?簡直就是胡編亂造。裴曦不信,他的媳婦兒沒臉沒皮,思路敏捷,奇招迭出,這個夢簡直就是放屁。
“你就沒想過,秦婉的不合理之處?”一個聲音響起。
他當然想過,沒想過的就是個死人了!不過他無所謂,媳婦是什麼都沒關係。
“你是個什麼東西?”裴曦反問。
“我是你娘子的老搭檔。我是她的係統,她是我的宿主。”
“什麼玩意兒?”裴曦還是不明白。
“裴曦,秦婉不舍得你知道她經曆了什麼!我卻不舍得她這麼多年為了你做的那些事,你即將登上那個位子,人心易變,秦婉雖然要強,要是你做什麼,她殺了你也容易,我到底舍不得她受傷。”係統長歎一聲,“我即將離她而去,但願你們之間恩愛綿長。”
“你把話說清楚!”裴曦著急問,他心頭酸氣大發,醋意萌起。
“給你從頭到尾看一遍吧!”係統開始給他展開畫麵。
從秦婉靈魂出竅,她聽見一個聲音讓她綁定,裴曦問:“這就是你?”
“對。我是一個無形的人工智能,你看下去就知道了。”
他看見第一個世界,秦婉成為一個後宮女官,為了護住冷宮裡的小皇子,她磕磕絆絆,就是那個剛才夢裡的秦婉,聰明卻稚嫩。一路上鬥智鬥勇,直到小皇子登上皇位,明顯整個過程她學到了很多東西。
換了一個世界,明顯秦婉成熟了,這個世界修仙,從宗門小女仙開始,直到渡劫大能,護住一方世界而亡,但是這個世界裡秦婉學會了嬉笑怒罵。
秦婉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厲害,也一個世界比一個世界不要命,她開始挑任務隻選積分最高的,在星際那個世界,她碾壓蟲族,一種蟲族的漿液有很強的腐蝕性,將她的臉燒壞了半張,她連眼都沒眨,從此這位星際元帥,臉上覆蓋了一張銀色的麵具。
她喝著烈酒,跟人說著粗話,乾著不要命的活兒。隻有酒醉之後,被人拉住,模糊中叫一聲:“阿曦!”
轉瞬她將人推開,關入房間,拿下麵具,看著鏡中那瘢痕糾結的臉,靠
在那裡問:“老夥計,你說阿曦見到這樣的我,會不會害怕?”
“不知道,你那麼無所顧忌的性格,能不能改改,快回去了,到時候把他嚇跑怎麼辦?”
她雙手捂著臉,帶著醉意:“不知道啊!我已經不是當初他喜歡的那個嬌嬌柔柔的姑娘了,成了一個女金剛了。要是他不喜歡我,我就助他登上皇位,遠遁江湖?”
以為她決定了,她又說:“不行,他要是喜歡彆人,我肯定受不了。”
“要不你改改?”係統問她。
“改不回去了。”
看著她撲到床上,如他常常所見夢裡啜泣……
她從來心裡隻有他,沒有過彆人,不是噩夢,是那些前生的記憶,讓她痛徹心扉……
“裴曦,我跟她馬上解綁了,好好照顧她。她比你想象中的更強,也沒有你想象中那麼強。”係統聲音漸遠。
裴曦睜開眼,伸手一抹竟然都是水,聽見小廝驚呼:“爺,你終於醒了!”
“嗯?”裴曦皺眉,“我睡了好些天嗎?”
“七天七夜了呢!要不是江將軍來了,我們都束手無策了呢!”
裴曦渾身發軟:“沒跟家裡說吧?”
“說了,飛鴿傳書的。夫人在路上了。”小江走進來。
“你知不知道你家夫人肚子裡有孩子了,她這個火爆脾氣,估計會日夜兼程。到時候她有什麼,看我不揍死你們。”裴曦惱怒,這群人怎麼這麼沉不住氣?
“我立刻飛鴿傳書,跟她說,讓她慢點兒。”小江剛剛要出去,聽見人跑進來說:“夫人到了!”
秦婉快步跑進來,看見裴曦臉色慘白靠在床頭,不過已經睜開了眼,心頭一個寬鬆,自己一個踉蹌,身體一軟,倒了下去,幸虧梅花跟來,一把將她抱起,過來放在裴曦的床上。
裴曦手忙腳亂給她掐人中,喂她喝水,等她悠悠轉醒,她的第一句話:“裴曦,你媽的,幾天沒洗澡了?”
“給老子準備水,老子要洗澡!”裴曦吩咐下去,立馬認錯,“媳婦兒,七天了呢!”
秦婉立馬爬起來,離他三丈遠,捏著鼻子:“這是七天嗎?”
“夫人,爺他前幾天渾身上下出汗,所以有些酸臭味兒,您把他當成臭豆腐,聞起來臭,吃起來香
就好了。”小江建議。
“下不了口,給他洗吧乾淨再說。”秦婉指揮著,順便還聞了聞自己身上,“我也要洗!”
“娘子,一起!”裴曦還笑嘻嘻地問。
秦婉一看邊上這麼多人,低頭在笑,過去擰他耳朵:“作死啊!”
“一樣你也要洗,我又沒瞎想。”裴曦笑得特彆蕩漾、
秦婉連忙捂住他的嘴:“閉嘴!”
她不要麵子的啊?看見將軍和夫人之間要恩恩愛愛,大家都懂的,說一聲:“爺,咱們夫人來了,我先出去了!”
說是不一起,最後還不是一起嗎?裴曦摸著娘子凸出的肚子,想想上輩子,絕望之中的無奈,是她用儘全力,才有了今天。裴曦抵住秦婉的額頭:“娘子,你真好!”
秦婉一副理所當然:“那是,還有誰比我更好?”
裴曦把秦婉抱出來,外頭婆子已經把被褥和床單換了,兩人上了床,秦婉戳著他的腦門:“嚇死我了!”
“等下我躺平,任你為所欲為,好不好?”裴曦問她。
秦婉伸手打了他一下:“身體虛成這樣,彆想多了!”
“那你躺好,讓我摸摸小家夥。”裴曦伸出爪子摸上媳婦兒略微凸起的肚子。
他出來了三個多月,加上家裡一個月,四個多月了,有點兒圓滾滾滾的,裴曦的臉貼在秦婉的肚子上:“她什麼時候會動啊!”
“還要等等吧?”秦婉推開他。
裴曦抱著娘子,躺著睡覺,秦婉告訴他:“以後用錢省著點兒。”
“為什麼?”
能為什麼啊?昨天係統突然說它要跟她解除綁定了,之前積分兌換的銀子,她已經拿出來的錢,就拿出來了,沒有花出去的要作廢了。秦婉怒了,這不是不講信用嗎?她拿出來才多少?
世間都有法則,不能讓她大水漫灌,她和裴曦最艱難的時刻已經過去,未來他們要共同麵對,創造。
啊這?太不講道理,可人家就是單方麵解除綁定了,她也無奈,好在係統給她留下了一個空間,當年她積攢的東西都還在,係統說:“走了!老夥計!”
雖然有些不忿,畢竟靠自己努力賺來的錢沒了,可係統陪了她那麼久,心裡很不舒服:“你以後乾什麼去?”
“進行升級
,然後再換一個人綁定。”
“渣男!”秦婉罵了它一句。
聽它說:“我沒有性彆。否則,你家裴曦要吃醋了。好好過日子!”
“嗯!好好保重!”
因為裴曦病危,秦婉也沒時間去傷心,一路趕過來,現在卻是心裡酸痛起來。說實話,係統陪著她的時間,比裴曦陪著她的時間可多得多。除了遺憾,就是遺憾了。
看著秦婉神情低落,裴曦知道她心裡有些感傷,摟著她問:“以後娘子是不是沒辦法豪氣乾雲地說,五千兩一次?”
秦婉趴在他的身上,畫著圈圈,笑著說:“可不是嗎?所以夫君想怎麼樣?”
裴曦看著她犀利的小眼神,眼神如刀,好似要將他劃拉幾下,或者啃上幾口?
作為一個能屈能伸的大丈夫:“以後不收娘子錢了!”
就這?這貨真是雷聲大雨點笑。
裴曦睡了七天睡足了,秦婉沒好好睡覺,還懷著孩子,一沾枕頭就睡著了,裴曦從她眉心親到鼻尖,從鼻尖親到嘴唇,傻乎乎的丫頭,愣是變成現在這個樣兒,不還是他的傻丫頭?
一路趕來,加上肚裡還有孩子,秦婉整個人軟滋滋,睡了個天翻地覆,等再醒來已經是第二天下午,等她起床,聽見裴曦在外頭說:“等娘親醒了,帶你去看娘親。”
秦婉起床叫了一聲:“梅花兒!”
梅花進來給秦婉梳頭打扮,秦婉穿著襦裙,走到了外頭,裴曦逗著小草兒在玩,蹲在那裡看她出來,指著她說:“這是娘親。”
小草兒依舊咿咿呀呀,有反應啊!秦婉看過裴曦的信,說是天聾地啞,現在看起來不是那麼一回事兒。
她把孩子帶進一間安靜的房間,用撥浪鼓測試她對聲音的反應,孩子側過頭,用黑白分明的眼睛看向她。
沒事,孩子的聽力沒有問題,秦婉確認。估計早就沒了娘,所以沒有人帶,語言發展遲緩而已。
裴曦沒事,秦婉懷著孩子,帶著孩子玩玩,裴曦身體好了,幾天沒有處理公務,雖然身體略有些發虛,卻也得上,這七天倒是把之前的覺都給補上了,那些下屬被他給折騰地夠嗆。
幾天之後,順藤摸瓜將那幫刺客的底細給仔細挖了出來,果然還是季成運那裡來的
,他已經狗急跳牆了。前後不能顧及,東南的亂軍一路將戰火燒到了京城兩百多裡,國庫裡沒錢,他拿什麼來剿匪?
這個時候他隻能聽大臣們出的飲鴆止渴的策略,讓當地的軍政一把手自籌軍餉,組建鄉軍,抵抗亂軍。聽到這個消息,誰都知道大陳要亡了,地方上手裡的有軍權的,一個個都打著旗號,開始招兵買馬。
而裴曦這裡,錢有,糧草也充足,之前招的人也不少,反而倒是沒多少動靜,一副雲淡風輕,修橋鋪路,一副我就是管好我管轄地內的百姓,問題是他把湖廣都撈在了手裡,所謂湖廣足天下足,兩塊地方是天下糧倉。季成運問他要賦稅,他回一句:“沒有,不知道瘟疫橫行嗎?”
這樣的情況下,他當然鋌而走險,派人刺殺裴曦,裴曦一死,他才敢用這裡的軍,也能問這裡要糧。裴曦隻能說,他想得很美,但是純屬夢裡想屁吃。
這話說出來被秦婉啐了一口,這麼麻痹大意,要是沒有她的藥丸,他可不就是要完嗎?還一副我沒是,我很行地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