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嫻道:“開香檳?”
“你就那麼篤定我會贏嗎?”
蔣希慎:“連我都被你拉入局,你怎麼可能會輸呢?”
“你拉我去學塑膠花不僅是因為我恰好在那個時間出現,還因為我在濠江的火油廠在產出火油的同時,也還產出了你們塑膠廠的原材料。”
“星城有超過大半的塑膠廠的原材料都是從我這裡買的。”
“你想控製塑膠廠的上遊。”
他看向蘇文嫻,“阿嫻,我說得對嗎?”
蘇文嫻隻是靜靜的,“你早就猜到了,為什麼當初不拒絕?”
蔣希慎:“我為什麼要拒絕?這麼好的機會送到我麵前。“
“你以身入局,我也想看看你能掀起多大的風浪。“
說著,他抬起手很自然地將蘇文嫻耳邊的碎發為她彆到耳後。
也許是在米國那段假裝小夫妻的時光裡,讓她習慣了他對她的一些親密的小動作,她沒有第一時間躲開。
蘇文嫻轉過頭,“這200萬,我付你利息,一分八厘。”
跟外麵那些華商銀行一樣多。
蔣希慎修長的手指夾著煙吸了一口,緩緩地說:“把我當外人?”
蘇文嫻其實知道自己此時應該說點徹底撕扯開的話,可是兩百萬是他剛送上來的,拿了錢就翻臉不認人,未免有點不講道義。
“那我拿你當會風銀行,六厘?”
她說:“不能再少了,再少我就不敢從你這裡拿錢了。
蔣希慎道:“如果是我太太拿我的錢做點小生意,我怎麼會收利息呢?”
我太太。
她輕聲的:“當初明明說好了的,離開米國,就忘了在那裡發生的事。”
他說:“我不是動物,說忘就能忘掉。”
“難道你能嗎?“
這個問題,她也不能回答。
她的沉默就告訴了他答案。
她也忘不掉,但她更知道取舍,她的處境不如他,所以她選擇的是往上爬,而不是搞什麼談情說愛。
他說:“阿嫻,這次我就在你身後,當你的後盾。”
推開車門,走了。
她看著他邁著長腿坐上他的勞斯萊斯,車燈閃了兩下,開走了。
手裡拿著的,是他雪中送炭來的二百萬現金。
一個人可以說很多虛偽的假話和情話,但是錢不會。
錢最真實的體現了一個人的感情。
蘇文嫻合上了皮箱,也緩緩閉上眼睛。
再睜開時,眼裡已經平靜下來了。
“開車。”她吩咐著。
何添占就算是被發現了買通蘇文嫻塑膠工廠裡的禿頭劉,也無所畏懼。
反正現在蘇文嫻已經被逼到了絕路,隻剩下矮下身子低頭去陸家求她未來的公公幫她這一條路,否則等待她的就是賠錢和牢獄之災。
她竟然不立刻去陸家討好未來公婆,還領著工人往木屋區跑雜貨鋪去賣塑膠桶?
每天多賣幾十個塑膠桶多掙幾十元錢根本解決不了她的問題。
何添占的手下遠遠地盯著蘇文嫻,每天都向他彙報她的動向。
竟然又被她想出了新的銷售手段,請了幾個木屋區的中年婦人坐在街口賣塑膠桶,一個桶五元錢,兩個桶九元錢,三個桶12元錢,走過路過的陌生人也可以拚一起買。
倒也帶動起來了一些銷量。
手下對他說:“我數了一下,一天的時間,我盯著的勞森道木屋區街口的那個女人賣出去一百多個桶,五小姐在十幾個木屋區都招人在街口叫賣,生意比之前要好很多。”
何添占已經立刻在腦子算出了她的銷售量,“一天能賣出一千個塑膠桶也還算不錯,但這個東西每家也不能無限量的買,買一個夠用很多年。
“一個桶掙兩元錢,一天也就掙兩千多元而已。”
“關鍵是這種銷售方式不能持久,所以根本不足為據。”
畢竟他也認真參與過塑膠廠的銷售,立刻點出了蘇文嫻的問題。
“她隻有賣塑膠花,才有可能會翻身。”
“但是如今這一步已經被我堵死,如今是我在賣塑膠花。”
何添占露出了得意的笑。
“多賣幾個塑膠桶還不如她跑到陸家去求口少幫她,蠢女人,有那麼好的資源不去用。”
手下立刻有些尷尬地說:“占少是不是沒有看今天的報紙?”
“怎麼了?”
手下貼心地送上了一份今日的花邊小報,何添占一眼就看到了報紙上的大字標題:《新晉太平紳士夜宿大波性感女星家中,顛鸞倒鳳三百回合》,照片是陸?走進了最近很火的女明星黃璐的家門。
何添占嗤笑一聲:“難怪阿嫻不敢去求未婚夫,原來連男人也籠絡不住,枉費她長了那麼漂亮的一張臉。”
將報紙一扔,跟手下說著風涼話:“女人就不能太強勢,像阿嫻這樣強勢的,平常仗著何家五小姐的身份好像很威風,結果嫁到同樣威風的陸家去,對上陸家四少就不行了。”
“女人還得溫柔如水,靠著男人才能活嘛……”
另一邊,約會女人還被偷拍上了小報的陸沛?非常心虛,給蘇文嫻打電話想解釋一番,結果剛叫了一聲:“阿嫻。”對麵的蘇文嫻就說:“看來你跟黃璐是真的很熟了?”
陸沛?尷尬地解釋:“那都是小報胡亂寫的,我跟她是清白的……………”
這話也就騙騙鬼,但蘇文嫻根本不在乎:“你不用這樣,我們的協議裡並不限製你交女朋友,我早就說過你可以隨意的。”
陸沛?聽到她這樣大度的話卻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因為他知道一個女人不愛那個男人的時候才會大度地接受男人所有的女人。
蘇文嫻還勸他:“下次彆被這種小報拍到了,你現在是太平紳士,身份不同以往了。”
又有些高興地對他說:“既然黃小姐跟你關係這麼親密,那我請她拍幾張廣告,是不是可以免費了?”
“阿嫻,你不生氣嗎?”
蘇文嫻說:“你找女朋友我生氣什麼啊?”
陸沛?:“我們、我們......”
我們是未婚夫妻啊。
蘇文嫻卻接下他的話:“我們是好朋友啊,不是嗎?”
不等陸沛?再說話,她又說:“記得幫我約黃小姐拍廣告。”說完就掛了。
陸沛?聽著嘟嘟嘟的忙音,也終於放下了電話。
總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
上次被阿嫻堵在辦公室裡的時候,他還心存僥幸,以為沒有被她當麵抓到,她給大家都留了體麵。
結果這次被報紙拍到,阿嫻卻隻惦記讓黃璐幫她拍廣告。
而因為陸沛?出軌這件事再一次讓小報討論起了作為大老婆的蘇文嫻,何五小姐不僅官司纏身,連唯一能保她的陸家也要拋棄她了?
她用藍色蝴蝶寫文章積累出來的好名聲,在官司纏身和未婚夫劈腿這些花邊新聞之中變成了星城人茶餘飯後的話題。
但是帶來了巨大的流量和關注,管家都要派傭人清理何家附近的狗仔記者。
可以說,最近這段時間她現在比星城所有的女明星都更能有討論度和熱度。
早上吃飯的時候,她爹何寬福跟大伯何寬壽道:“大哥,阿嫻的事你幫我給各家報紙壓一壓,鬨大了太難看。”
大伯何寬壽剛要點頭,蘇文嫻卻道:“謝謝爹和大伯關心,但是這件事你們不用幫我壓下去,這種白來的關注度我求還求不來呢。”
“現在全星城都在看我的熱鬨呢,這正是我要的。”
何添占調侃裡帶著嘲諷,“看來阿嫻想要這麼大的名聲改去當電影明星?嗯,我看行,阿嫻長得比電影明星更好看,一定可以一炮而紅。”
千金大小姐去當戲子女明星,這在豪門可不是什麼好話。
何寬福立刻喝止道:“不會說話你就閉嘴!”
何添占撇了撇嘴,反正他已經占了上風,少說幾句也無所謂。
又過了幾日,何添占的手下忽然向他彙報:“五小姐開始買進大量的鋼鐵。”
“鋼鐵?”
現在因為米國的禁運令,鋼鐵是不能運到國內的,但是相應的走-私鋼鐵到國內就會掙到大把的錢,所以提到買進鋼鐵,何添占第一反應就是:“她想走私?”
接下來一周,蘇文嫻大概花了一百多萬購進了大批的鋼鐵。
何添占忍不住在飯桌上問她:“你要轉向走-私鋼鐵?”
否則她一個開塑膠廠的購入大量鋼鐵做什麼?
現在向內地走-私鋼鐵、橡膠、醫藥這些軍用繼續的東西確實是最賺錢的,她要轉向做-私也無可厚非,因為禁運令生效之後,星城的各行各業都很蕭條,大把的商人轉行給國內走-私。
何添占:“年後你就要開庭應訴了,你還是花更多心思在這上麵吧。”
“多謝關心。”她說:“你正好提醒了我,要過年了呢。”
“我記得每年初二總督府都會向老百姓開發一天,讓大家都能欣賞到總督府的漂亮花卉。”
“看來初二要穿一身漂亮的衣服到總督府去賞花呢。”
不去準備應訴官司,還要去總督府賞花?
何添占覺得她真是瘋了。
但這不就是他想要的嗎?
完全打敗她,向爺爺和父親證明自己就算不是何家的親生血脈,但他也更優秀。
接下裡的日子裡,何添占的手下幾乎每天向他彙報的都是蘇文嫻每天除了去她的蔬菜公司之外,還繼續在木屋區賣塑膠桶,生意也從剛開始的一天賣一百多個漸漸減少了,畢竟塑膠桶不是一個消耗品,市場是會漸漸飽和的。
但是蘇文嫻仍舊堅持做,除此之外,小報竟然還拍到了她跟那個陸沛?出軌的女明星黃璐一起逛街的照片!
倆人一起出現在洋服店挑衣服,小報寫到:《何五小姐怕失寵競討好未婚夫的情人》,標題也是十分的吸人眼球。
連何老太太都忍不住訓斥蘇文嫻:“你討好一個小妾乾什麼?你應該去陸家討好你姑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