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茗茶館。
安樂縣四大名捕,還有萬年小拖油瓶楊明善,一行五人正在茶館中喝茶。
咕隆~~
趙羽連乾數杯,依舊覺得不解渴,乾脆提起茶壺對嘴吹,喝了個乾淨。
他一夜喊麥,替狐狸發聲,為鐵樹打CALL,這嗓子早已不堪重負。
虧得在領悟“豈曰無衣”時,打通咽、喉、口、舌諸多竅穴,趙羽的口舌之能遠勝常人,否則現在恐怕說話都困難。
“店家,再來一壺茶。”蘇海棠無可奈何,隻得又叫一壺。
剛倒完茶,項成匆匆進來。
“那和尚被馮家趕出來了?”楊明善笑著詢問。
跟著趙羽這麼久,沒吃過豬肉也見過豬跑,他已經學會一些察言觀色的基本技能了。而這在日後,也將成為他橫行官場的本錢。
“不是趕出來,而是打出來。”項成一臉興奮,眉飛色舞,“頭兒,你真是神了!就這麼一手,讓一位真大師,成了個假和尚!我看那和尚一句話沒說,就挨了好幾棍,狼狽得不得了……”
他描述得繪聲繪色,還想來一通細節描寫,卻忽然注意到,麵前幾人表情變了,望向他的身後。
項成立刻轉身,也變了臉色。
人群中鑽出來一個光頭。
趙羽雙眼微眯。
不必說,這位自是那久仰大名,卻素未謀麵的鐵樹和尚。
鐵樹和尚人如其名,和尋常的大德高僧完全不在一個畫風,他眉毛粗糲,身材高大,一身肌肉似銅澆鐵鑄,如一棵野蠻生長的鐵樹。
“小心些……我聽人說,鐵樹和尚佛法精湛,擅長普渡眾生,令惡人向善,叫罪人回頭。”蘇海棠小聲輕語。
趙羽看一眼那僧袍下時隱時現的腱子肉,低聲調侃:“看得出來,這位鐵樹和尚很有說服力。”
鐵樹和尚坐下,就在幾人麵前。
“貧僧法號鐵樹,來自大覺寺。”他宣一聲佛號,神態從容,自報家門。
“趙羽。”趙羽回答。
“貧僧剛去了一趟馮府,才自報家門,就被人趕了出來……”鐵樹和尚看一眼幾人,“此事著實蹊蹺,不知諸位可知內情?”
“無可奉告。”趙羽一臉憊懶,聳了聳肩。
他沒回答“是”或者“否”,是擔心這和尚有什麼測謊手段。
鐵樹和尚微微一滯。
因為個人形象過於突出,他每每渡化惡人時,對方總能在第一時間幡然醒悟,平常少有人這樣與他說話。
鐵樹和尚想了想,對眾人道:“我可否與趙施主單獨說話?”
蘇海棠聞言,麵露擔憂,就想要直接拒絕。
反倒是趙羽處之泰然,揮揮手道:“放心,鐵樹大師為得道高僧,不會無緣無故對我一良好縣民出手的。”
你小心些……
蘇海棠一雙剪水雙瞳傳遞信息,和幾人換了一桌坐下,距離也不遠,若有變故,也可及時施以援手。…。。
“我來這兩日,向百姓問了問趙捕頭為人處世,發現是有口皆碑。”鐵樹和尚似在閒聊家常,語氣欽佩,“不說破獲了‘厲鬼附身案’這一懸案,就是在破案前,趙捕頭也行事端正,從不仗勢欺人,從不瀆職受賄,甚至連賒賬都沒有過。”
“大師過獎。”趙羽淡淡一笑。
他沒自吹自擂,隻因為心裡清楚,這功勞簿上有自己的一半,也有前身的一半。
——前身是個好人,可惜沒好報。
“我聽人說,有口皆碑之人,要麼,就是真的宅心仁厚,與人為善;要麼,就是隱藏至深,大奸似忠。”鐵樹和尚話鋒一轉,雙目射出兩道精芒,“不知道,趙捕頭是哪一種?”
戲肉來了!
趙羽心下警惕,麵上則似笑非笑:“大師覺得,我是哪一種?”
“羅若水之死,真相究竟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