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始終是他自己,不會因為與其他人的關係而改變。
言老夫人冷聲道:“哪有他們這樣的親生父母,更何況你與清歡都已經不是年幼而需要父母照顧的孩子了,都到了可以分家的年紀,就算不認他們又能何如?”
她是個護短的人,看不上虞相庭與安似月這對夫妻的做派,自然不肯讓言時晟與他們有半點糾葛。
言時晟看向祖母:“如果我不認他們,那該如何將身份還給清歡姑娘呢?”
儘管清歡姑娘跟他說過不想回江州,亦不想要回言家的身份。
但是他能感覺到,清歡姑娘是虞父虞母失望透頂,又不想麵對一個放棄自己的親生母親,所以才會想著遠離江州的麻煩。
可祖父祖母於她而言不是麻煩,言家的一切也該物歸原主。
那些家產不過都是些身為之物,真正有價值的反而是祖父祖母還有書院老師們的教導、師兄師弟還有同窗們的情誼、家族裡在他成長路上所鋪設的一切資源,這些都不是錢財所能衡量的,即便清歡姑娘拿到那些家產,他依舊欠她良多。
言老夫人原本想著說要不然對外稱虞清歡為言家的義女,這樣也好方便照顧她,但看見言時晟的眼神,便知道此舉不妥。
言老爺子道:“聽你說起清歡搬出虞家自力更生的事情,想來她是個極有主意的姑娘,她不願意來江州,或許真沒看上我們言家。山不就我,我去就山,我們去趟京城親自與她見麵談談,了解她的想法再做決定。”
“我隻是擔心清歡姑娘因為偏見而排斥我們。”言時晟垂眸道。
言老爺子上前將言時晟從地上扶了起來,語重心長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覺得這是為了清歡好,想著為她做出最利於她的決定,可也要想想她需不需要、願不願意。若是我們幾個人私下商量好了再告知她,隻會讓她的偏見愈發加深,這乃看輕旁人之舉,非君子所為。”
言時晟想要解釋卻發現無從開口,他思忖片刻,意識到自己的做法確實有些不妥,垂著腦袋認錯道:“孫兒知錯了,祖父教訓得是。”
言老夫人又問道:“這件事你可有與你母親說起?”
言時晟搖頭,麵色有些複雜:“並未。”
他擔心母親知曉清歡姑娘的存在,不僅不願意承認她,還會做出什麼事情來會讓她傷心難過,更不願意與言家的人接觸了。
如果母親先知道這件事,定然會求他不要告訴祖父祖母,他答應不了。
“那就先瞞著她吧。”言老夫人冷哼出聲,“畢竟她也瞞了我們十幾年,真是小瞧她了。”
“行了,你一路奔波回來想必已經勞累不已,先回去歇著吧。”言老爺子說道,“先養好身子才是最重要的。”
言時晟微微頷首拜辭,隨即轉頭離開了房間。
看著他遠去的背影,言老爺子這才長長地歎了一口氣,麵色悵然。
“這都是些什麼事情啊。”言老夫人語氣裡滿是無奈。
用心教養了那麼多年的孫子竟然不是兒子的血脈,她的親孫女即便知曉身世也不願回來找他們,愁人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