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 / 2)

蘇亦行回宮之後便被安置在了紫宸殿中,皇宮裡已經清掃乾淨,但宮室破壞得嚴重。隨處可見那晚的宮變留下的痕跡。

太子將她接回宮中之後,便忙著處理朝政,一連數日都沒來見她。

雲朵一麵替蘇亦行梳著發髻一麵嗔怪道:“陛下也真是的,這都好幾日沒來見娘娘了。旁的不說,封後之事也沒有提起。今兒底下人還問了奴婢,如今該怎麼稱呼您呢。”

“陛下自有安排,不用多想。”

說話間,外麵宮人稟報,司南求見。

蘇亦行近來還在休養,宮中的事務都交給了司南打理。內務府也由強公公接管了。

他走了進來,恭恭敬敬行了禮:“奴才給娘娘請安。”

“平身。”蘇亦行隻略略瞧了他一眼。

“娘娘,奴才此來是有一件事請您做主。”司南臉色看起來有些為難。

“何事?”

他一抬手,身後的小太監端來了一個托盤,掀開托盤上的布,露出了十幾枚玉質的牌子。

雲朵頓時來氣了,怒目瞪著司南:“你這是何意?”

“這是各宮主子的牌子,陛下若是要召嬪妃侍寢,隻需要翻了牌子便可。娘娘,您的牌子——”

蘇亦行冷聲道:“不必放入其中。”

“可是......”

“娘娘的話,你有疑議?”

司南為難道:“奴才哪敢有疑議,隻是奴才鬥膽,冒死勸娘娘一句。陛下心中有您,若是您溫言解釋,這結自然也就解開了。”

“你退下吧。”蘇亦行揮了揮衣袖。

雲朵便推著司南出了門,正要將門關上,司南卻拉著她到了一旁低聲道:“雲朵,你我也算是患難之交了,我也不想瞧著娘娘這般鬱鬱寡歡。你也適時勸說幾句,這夫妻倆哪有隔夜的仇啊?”

“你以為我不想麼?可太子殿下殺的是娘娘的兄長,你教她三五日就從這悲痛之中走出來,怎麼可能?”

“可這樣意誌消沉著也不是回事兒。你也聽到外麵的風言風語了吧,我還聽說那天在金鑾殿上,娘娘瞧見那人屍身的時候,竟然傷痛過度吐了血。如此種種,你讓陛下怎麼想?”

“可咱們娘娘當初被抓也是為了保護陛下,如若不然,他隻怕——”雲朵頓了頓,“他不能這般忘恩負義吧?”

“話是這麼說,可如今兩人之間這心結梗著,時間久了便難化解了。你彆怪我沒提醒你啊,陛下登基之後可與此前還是太子之時不同了。那時朝中審時度勢,都巴望著八皇子,不肯將自家女兒嫁過來。如今就不一樣了。”

雲朵聽罷紅了眼眶:“男人都是這般沒有良心麼?”

司南急了:“誒,你彆哭啊。我是說實情,至於咱們陛下會如何,那也說不準。我也隻是好心提醒,如今可不是鬨小性子的時候。”

雲朵抽抽搭搭點了點頭,擦乾淨眼淚轉身進了屋。

蘇亦行穿了一身素白色的衣裳,起身對雲朵道:“今日天氣不錯,我想出去走走。”

雲朵趕忙道:“奴婢這就去準備——”

“不必了,隻是散散步。”

雲朵匆忙取了披風跟在蘇亦行身後,她散步之間來到了禦花園。如今正是放紙鳶的時節,以往宮中嬪妃們也會來此嬉鬨。今日卻一片寂靜。

再美的景色,獨自欣賞,也未免有些淒涼。

蘇亦行走了幾步,瞧見不遠處一些小太監正匆忙走過,為首的正是強公公。

他瞧見蘇亦行,連忙快步上前行禮。蘇亦行見他滿頭大汗,輕聲道:“強公公年歲大了,怎麼還這般辛勞?”

強公公擦了把汗,躬身道:“回稟娘娘,宮中事務繁多,人手又不足。陛下催得緊,奴才也想將事情辦好。何況親力親為乃是奴才的本分。”

“當心些身體才好。”

“奴才雖然年紀大了,但身體還算硬朗。倒是陛下,近來國事繁忙,經常忙到深夜。聽司南公公說,陛下有時候忙起來連飯都顧不上吃,瞧著臉色愈發差了,奴才也很憂心。”他頓了頓,又道,“娘娘可還有其他的吩咐?”

蘇亦行擺了擺手,強公公便退下了。

她踱著步子走了一會兒,忽然對雲朵道:“你隨我去禦膳房。”

雲朵心頭一喜,趕忙跟了上去。

蘇亦行走到禦膳房,這裡正熱火朝天忙著晚膳。瞧見蘇亦行進來,嚇得禦廚們握著刀就跪下了。

“你們都退下吧。”

這等地方哪裡來過什麼貴人,這一來便是這麼一位主兒,禦廚們忙不迭退下了。

蘇亦行麻利地卷起了袖子,就著這備好的食材做了幾道菜,還煲了雞湯。雲朵在一旁打下手。禦廚們在外麵不敢走,心下也是犯嘀咕。不一會兒他們聞到了一陣香氣。

雲朵走出來對眾人道:“今晚陛下的晚膳都端好了!”

奉膳的宮女太監連忙進去端上了六道菜和一道雞湯。

蘇亦行不疾不徐走在前方,她原是想去皇上寢宮。可走到一半卻又聽聞他還在禦書房議政。

雲朵輕聲問道:“娘娘,要奴婢去將陛下請來麼?”

“不必。隨我去禦書房。”

“可是——”

蘇亦行徑直向禦書房走去,到了宮門口,陸丞歌正在外守著。瞧見她來,連忙拱手拜道:“末將參見太——皇——娘娘......”

這稱呼當真是讓人為難,陸丞歌心中認定蘇亦行一定是皇後。可皇上遲遲沒有下旨冊封,也不好就此改口。

“陛下可在裡麵?”

“還在議政。”

“進去稟報,就說我來了。”

陸丞歌有些猶豫,可對上蘇亦行的目光,又不敢怠慢。最近皇上的心情不好,明眼人都看得出來。他進去了片刻,又慢慢走了出來,拱手道:“娘娘,陛下說...他還在議政,外麵風大,請您先回宮。”

雲朵聽罷,下意識便要去攙扶蘇亦行。卻見她神色淡然:“我備了晚膳,你送進去。”

陸丞歌連忙應了。

蘇亦行轉身帶著雲朵一起離去,雲朵走了幾步,忽然小聲啜泣了起來。蘇亦行轉頭瞧著她:“你哭什麼?”

“奴婢...奴婢替娘娘委屈。明明那麼多磨難都熬過來了,陛下也登基了,卻沒有苦儘甘來。如今,您連陛下的麵都見不著了——”

蘇亦行伸手揉了揉她的頭:“有什麼好委屈的。陛下隻是事情忙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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