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邊兒的話他是壓得低低的,不知道說了句什麼,程容簡忽然就朝著他的臉上揮了一拳,站了起來,冷冷的說:“滾出去。”
程謹言被他打跌在沙發上,臉上的笑意卻是一點兒也沒收斂,漫不經心的說道:“這還護著呢?我說的是事實,現在那邊可都是傳遍了。”
剛被揍了他也一點兒也不怕程容簡,說著站了起來。伸手擦了擦嘴角的血絲,接著又說道:“嘖嘖,這算是衝冠一怒為紅顏麼?不過你這可打錯人了,你要想揍。也得去揍那孫子才對。嘖,說到這兒我倒是想起來了,以前這種事兒你可也沒少乾,不是麼?不過現在也不是毛頭小子了,還是那麼愛動手可不好。我可記得老三你這忍耐性不錯的,怎麼一提到她就又衝動了。嘖嘖,還真是不減當年呐。”
程容簡讓他滾,他還真是滾了。邊說著邊慢條斯理的將一旁的外套拿了起來。
程容簡麵如寒霜,冷冷的看著他沒有說話。程謹言該說的也說完了。視線往江光光所在的方向又掃了掃,似笑非笑的拿著外套走了。
客廳裡很快安靜了下來,程容簡大概是沒有發覺江光光,並沒有停留,直接往樓上去了。
江光光在陰影裡站著,直到程容簡的背影消失在樓梯口了。這才往門口走去。
外邊兒程謹言的車還沒有走,他的排場是挺大的,到這邊來竟然也是有兩輛車跟著的。
江光光就在門旁的陰影裡站著,直到幾輛車離開,這才回過神來。她也沒有動,就那麼靠在一旁。
阿姨出來的時候她仍是那麼站著的,直到阿姨叫她,她才回過神來。
“二爺也走了嗎?我煮了甜湯。”阿姨說著就往外邊看看。
江光光就說了句沒有,頓了頓,接著說道:“他應該不想喝。”是了,他那樣子,肯定是不會想喝的。
阿姨就愣了愣,看向了江光光。問道:“您喝嗎?”
江光光就應了一句好,她也沒讓阿姨幫忙,自己盛了一碗甜湯慢慢的坐著喝了起來。
程容簡下來的時候她還是在桌邊坐著的,聽到腳步聲,她就抬起了頭。程容簡的手裡是拿著外套的,看見她在桌邊坐著就說道:“我要出去一下。”
江光光就站了起來,點點頭應了一句好。程容簡原本是要說什麼的,最終卻沒說,說了句讓她早點兒睡就離開了。
他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門口。江光光坐下認認真真的將已經冷了甜湯喝完,然後慢慢的上了樓。
樓上的燈是沒開的,樓道裡一片漆黑。她也沒進屋,就在樓上坐了下來,將頭靠在了牆上。
四周安靜得厲害,江光光的手忍不住的微微的顫抖著。她將頭埋在膝上,閉上了眼睛。
過了許久之後她站了起來,往樓下走去。外邊兒莫桑正在和人說著話,看見她出來就怔了一下,隨即走向了她。
江光光將頭上的鴨舌帽壓了壓,說道:“我想出去逛逛。”
她是很少這樣兒的,莫桑就愣住了。江光光就笑了笑,說:“要告訴二爺嗎?”
莫桑馬上就回過神來,開口說道:“不用,我馬上安排車。”
她倒是沒有遲疑的,馬上就低聲的吩咐人去安排車。頓了頓,這才回過頭來對江光光說道:“我今晚還有些事兒,我讓人陪著您一起去。”
江光光倒也沒有說什麼。點頭應了一句好。
車子很快便駛了過來,莫桑安排跟著江光光的是一年輕的小夥子。上了車便問道:“江小姐,您想去哪兒?”
江光光就伸手揉了揉鼻子,問道:“附近有沒有什麼熱鬨的地兒?”
那小夥子是有些不明白她的意思,試探著問道:“您是說場子裡嗎?”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嗯了一聲。然後抬起頭似笑非笑的掃了那小夥子一眼,說道:“怎麼,你們桑姐說過不能去嗎?”
那小夥子愣了一下,隨即用力的搖搖頭。說:“沒有,桑姐說隻要您高興,去哪兒都行。隻是……您也彆太為難我就是了。”
江光光就笑了笑,說:“放心吧,我不為難你。我就過去看看。”
那小夥子這才鬆了口氣兒,笑著說了句好叻,又說道:“那我帶您去最近剛開的一地兒看看,那邊挺清靜的。隻是……不是二爺的場子。”
江光光就點了點頭,說:“知道了。到時候我都聽你的。”
她倒是挺好說話的,小夥子這才真正的放鬆下來。說道:“也沒什麼的,隻是彆惹事兒。最近這邊亂,二爺那邊遠水解不了近火。”
江光光就嗯了一聲,側頭看向了窗外。稍稍的想了想,又問道:“場子是誰開的?”
這邊就要亂起來,也不知道是誰會在這時候開場子。
“不太清楚,聽說是一外地的老板開的。沒露個麵過,一直都是由彆人搭理的。”
江光光點點頭。
她的運氣不知道是好還是不好。才剛下車,就見程謹言從另外一輛車裡走了出來。
他的身邊是跟了人的,見著江光光,他就揮退了身邊的人,朝著她走了過來。
“沒想到那麼快又見麵了。”程謹言是一副似笑非笑的樣兒,掃了江光光一眼,問道:“程容簡走了?”
他倒是算得挺準的。江光光還沒說話,他接著又說道:“哦,剛才忘記告訴你了……那位。現在來沿河了。我想想,是住在哪兒來著?”
他說著手指揉在了眉心上,做出了一副認真想的樣兒來。
不得不說,他還真是挺費儘心機的。所有的事兒,竟然都查得那麼清清楚楚的。今天說的那些,恐怕是知道那人過來才說的。
江光光的手指握得緊緊的,淡淡的笑了笑,說:“程先生……什麼時候閒得管這種事兒了。”微微的頓了頓,她接著又說道:“就算是過來。那又怎麼樣?二爺重情重義,這也沒什麼不好的。您說是吧?”
程謹言就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說:“這倒也是,你倒是挺大方的。”他若有所思的,微微的頓了頓,他接著說道:“你難道就一點兒也不好奇,他們現在在做什麼?讓我想想,他們有多久沒有見麵了。這一見麵……可就是久彆重逢呐。你覺得,要是在你和那位之間選一個,老三,他會選誰?”
不得不說,他的每一句話,都是往人心上狠狠的刺的。
江光光的表情依舊淡淡的,嘴角微微的扯了扯,說道:“這您要是好奇,可以親自去問他。或者,您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嗎?”她說到這兒頓了一下,接著說道:“您要是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大抵是江光光的回答出乎她的意料。程謹言的臉上浮出些似笑非笑,說道:“你倒是挺看得開的。”
他並不讓開,江光光就沒說話。就那麼站著。過了那麼會兒,程謹言才讓到了一邊。
江光光就沒吭聲兒,直接的就往場子裡走去。
程謹言看著她的背影,臉上的似笑非笑漸漸的收斂了起來。眸子裡深深沉沉的一片。他就那麼看著,江光光的身影消失在賭場裡他也沒收回視線。跟在他身邊的人是疑惑的,開口提醒道:“老大,朱老板還等著您。您要是對她有興趣。我待會兒就讓人給您帶過來。”
自以為能和程容簡分庭抗禮了,他底下的人膽子也漸漸的大了起來。
程謹言收回了視線來,朝著那人掃了一眼,說道:“你就不怕程容簡把你的皮給剝了?程容簡要你,我可保不住。”
那人稍稍的怔了一下,隨即擠出了滿臉的笑容來,說:“隻要您喜歡,我就是豁出我這條命也給您弄來。”
這馬屁倒是拍得好得很,程謹言卻並不賣賬,陰惻惻的掃了他一眼,邁開步子走了。
江光光走到了賭場裡,握緊的拳頭才漸漸的鬆開。她回頭看了看跟著她的那小夥子一眼,說道:“我去一下洗手間。”
她的臉色並不好看,那小夥子點了點頭,遲疑了一下,開口說道:“江小姐,你彆聽他胡說八道。他就是嫉妒我們二爺。二爺那人,不是亂來的人,這我們都是知道的。”
江光光就笑了笑,說道:“我知道。”
她回答得那麼乾脆,那人倒是一愣。隨即點點頭,說:“我帶您過去。”
江光光就說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你玩你的,待會兒我會去找你。放心吧,我不會給你惹事的。”
大概是被江光光看出了小心思來,那小夥子是有些不自在的,說道:“我不玩,我就在這兒等您。待會兒您直接過來就是了。”
江光光就應了一句好,朝著他指的洗手間的方向走了。大抵是因為才剛裝修的,這邊是很冷清的。空氣裡還有一股子漆的味兒。
江光光繞到了洗手間,卻並沒有進去。隨便找人問了問從哪兒可以去停車場,然後繞著往停車場的方向去了。
如她自己所預料的那樣,去的時候程謹言早已帶著人離開。她就朝著他下車的方向看去,車子依舊是停在那兒的。
這就證明人是沒走的,是了,他才剛來,哪裡會那麼快就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