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洪公公的反應,他很滿意。
但他嘴上卻嫌棄:“金鑾殿上,大喊大叫成何體統,朕今日心情好,便不罰你了,將你看到的念出來吧,朕很好奇。”
他是假好奇,但殿中百官看著他們一唱一和,是真好奇!
同安縣畝產該有多少,值得陛下如此做派?
難道一千斤......還不夠?
他們想到這兒猛然搖了搖頭。
怎麼可能!一千斤的畝產他們都覺得有待查證!還一千多斤......
洪公公揉了揉眼睛,哆哆嗦嗦對天子說道:
“陛、陛下,奴才能否再看一眼,那畝產......奴才害怕看錯了......”
他這一反應成功取悅了天子。
“這回可要好好看了,再看不清,該罰!”
“是......是......”
這回洪公公打起了十二分精神來,對著信紙,哆哆嗦嗦地將同安縣畝產報了出來。
“大周柳陽府同安縣,順昌二十三年八月秋收,全縣水稻平均畝產:一千!二百,伍拾二斤!”
他越報到後麵,底氣愈足,嗓門兒也愈大,仿佛他洪公公也是同安縣的一員似的。
天子滿意點了點頭,雲淡風輕道:“一千二百五十二斤,同安縣與沈卿,沒讓朕失望。”
“嘶——”
殿中百官齊齊吸了口涼氣。
洪公公沒報錯吧?
陛下在旁,他若敢報錯,腦袋不要了?
所以......他們方才想錯了。
同安縣的畝產並非七八百斤,而是實打實的一千二百伍拾二斤!有零有整的!
忽然,一陣驚呼自百官中響起。
“季大人!季大人!”
天子循聲看去。
戶部尚書季本昌,兩眼一翻,直愣愣地靠在了工部商戶嶽震川身上。
他兩眼翻白,雙手抽搐中,還不忘往天子手中的信件指。
嶽震川一陣手忙腳亂,使勁兒掐著季本昌的人中,心想老季今日可不能死在他嶽震川身上,那傳出去多難聽呐。
他掐了半晌,季本昌也無甚反應,急得他直想求天子傳太醫。
嘈雜中,一道細如蚊的聲音,從季本昌口中傳出:
“莫......莫掐了......再掐,真的要把本官掐死了......”
嶽震川猛然鬆了一口氣,移手一看,好好的季尚書,被他掐成了倭國賊寇......
他將頭撇去一邊,擺手叫人群散開一些,又問:
“季大人,可有好些?可要替你傳太醫?”
天子也緩步下台,看了季本昌慘狀後瞪了嶽震川一眼,道:“季愛卿若是不適,便傳太醫,先去偏殿中歇息片刻罷。”
他隻是想給百官一個驚喜,可沒想過今日要弄倒兩個在這兒躺著啊。
那驚喜不就變成驚嚇,說不定沈卿的名頭都被敗壞了。
“不......”
季本昌鳴聲大吸了口氣,頂著個紅紫人中手腳並用爬了起來,顫巍巍道:
“陛下......老臣哪兒也不去,老臣、老臣若今日沒看見同安縣的水稻,死也不......”
“哎喲——季大人您慎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