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吃飽了。”母親很固執。
八姐端來熱水給母親洗臉、擦手。
晚上,八姐躺在小床上側著臉聽母親講過去的事情。
“……噠噠噠!噠噠噠!機槍掃射的聲音從四麵八方傳來,他爸在機槍班,抗著子彈箱跑在隊伍的最後麵……等跑出了敵人的包圍圈,才發現左腿中彈了,血把褲腿都濕透了……一下子暈倒了。子彈從小腿的兩根骨頭之間穿過,沒傷到骨頭……傷好之後,軍長,名字叫皮定均……就把他留在軍部當通訊員……”
這個故事曾衛國聽父親講過不知道多少回了,幸虧在軍部當通訊員,否則不知道死過多少次了。
全國解放後經過短期的培訓,當了衛生員。後來進軍醫大學深造,當了一名軍醫。抗美援朝時期,在東北修建飛機場,挖防空洞……
半夜裡,蠕動的人體把曾衛國弄醒了。八姐不知道什麼時候鑽了進來。她全身冰涼,卷縮在曾衛國的懷裡。
曾衛國愛惜地把她樓在懷裡撫摸著她的光滑的脊背。
“我想要。”她喃喃細語道。
“沒工具。”
她像貓一樣溜下床,悄無聲息地拿著一個小包回來。
曾衛國打開小包的拉鏈:裡麵塞著繩子、口球、挑蛋、拇指烤……
曾衛國用拇指銬把她兩隻手銬在背後,然後到書房放藥的盒子裡翻了一通,從一個深色的瓶子裡倒出一粒藍色菱形的藥片,放到嘴裡,拿起桌子上的水杯,喝了一口涼水,把藥片吞了下去……
他把她折騰的夠嗆。
一夜無眠。
第二天早上起不來了。渾身上下哪都疼,骨頭像散了架:不得不承認: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