涉及自身的事,刑水水不會無動於衷。
要不要再去一趟花玉樓?
抓個上官候月的心腹問,或者直接威脅那個少主說出實情,是最好的辦法了。指望靈山來?他們最感興趣的還是抓上官侯月回靈山。
審問也是回靈山再審。
權衡再三,刑水水打定主意。借口已經想好了,找莫須有的爺爺!
事發後,客棧內對花玉樓的議論從未停止過,使得整件事也越發撲朔迷離起來。
“既然這次花玉樓失火。招親大會怎麼辦?到底還舉不舉辦了!給個準信!”
“樓主不是說了?並無大礙。棲瞳妖刀也還完好無損。賊人應該很快就會找到。招親的事情繼續。”
“不過,你們有杜諦竹的消息嗎?薛九靈的本命法器現世,他應該最先來把花玉樓拆了呀,怎麼到現在還沒消息。”
“說不定昨晚的事就是杜諦竹乾的!“
刑水水看了眼赫連生,昨晚鬨出這麼大的動靜,他壓根都沒放在心上,桃源劍放在一旁,手搭在桌上敲,還是不吃飯,把他那難吃的辟穀丹當飯吃。
無法理解。
回房後,刑水水就解開手腕上的紅繩,對他說:“赫連生。我想下去轉轉。”
赫連生瞥了眼垂在地上的繩子,語調聽不出情緒:“你是想被花玉樓的抓去祭刀嗎?”
刑水水抬頭:“我又不亂跑。就是去打聽打聽我爺爺的下落。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是我們,更不知道線術已經被解開了。”
赫連生還未說話。她抓上帷帽戴腦袋上:“我會早點回來的。”
關上門,一溜煙就跑了。
赫連生自然不相信她是去找所謂的“爺爺”,抬手就要設追蹤符,房門敲響,打開門是李觀玉。
李觀玉剛剛還和刑水水打了招呼,看見赫連生,溫和的表情瞬間收斂,低聲道:“你先彆急著動手。茲事體大,牽一發而動全身。我剛與師父說了上官前輩的事,師父也讓你彆輕敵,涉及到上官家,處理不好很有可能會導致靈山內部的矛盾。山主
現在要你過去說明情況,幾大長老也在,商量一會再做定奪。”
赫連生目光沒有過多停在她身上,而是越過她盯著刑水水消失的方向,神情有些不耐。
最終還是跟著李觀玉他們一起進法陣。
刑水水那邊,街市熱鬨,並未受多大影響。
她手扶著帽簷,幾次三番回頭沒有看見赫連生,微微鬆了一口氣。還好還好。赫連生沒有起疑心。不然就麻煩了。
花玉樓去過一次,第二次就更加輕車熟路。經過一次強闖,花玉樓顯然也吃了教訓,防護陣層出不窮,噬心河翻湧浪花,弓弩以巧妙的角度卡在屋簷之下,日光照在微微出露的箭矢,如一把射日的靈弓,肅殺之意儘顯。
下方,女侍傲然挺立,肩膀並著不斷下沉夕陽,似有一點風吹草動就會被當場扼殺。
可這對於刑水水而言不算什麼,隻有幾百年前的關家才是真正的隻進不出。
她掐訣變成一朵桃花,乘著微風飄進花玉樓裡麵,變回人形。
樓內光線很陰暗,空氣潮濕,刑水水手指觸碰到銀絲,在機關被開啟的瞬間,離火順著絲線燒進眾多機關的鎖芯,這麼龐大的一個機關體係直接作廢,銀絲卻完好無損。
她看了眼指尖的火苗,突然就明白為什麼幾百年前人人都恐懼這離火,歪頭笑了笑,掐滅離火。
樓下傳來腳步聲,刑水水側身躲在櫃子之間的夾縫,沒發出一點聲響。
“放機靈點,主子的計劃若有差池,你們都彆活著了。”
這聲音低沉而嘶啞,藏有很濃的輕蔑之意,似將與之說話的視作螻蟻。
刑水水往下瞄了一眼,這正是跟在上官候月身邊的那位老者。他麵容和之前看到的不太一樣,更加蒼老、醜陋。手指和軀乾乾癟,老人斑密集,鼻子旁邊還有一顆長了毛的痣。像具活了很多年的乾屍。
看來之前是戴了人皮麵具。她思忖了好一會,這不戴也認不出啊!
老者訓斥完,轉身上樓。樓內的女侍齊聲聲回答:“是。白蒼尊者。”
白蒼尊者?想起來了,刑水水突然想起來了,之前好像聽過這個人的名諱!
隱世高手,以白蒼內功而聞名於世,當年靈山上門求功法擴充藏書閣,都被他毫不留情給予一個“滾”字,他不屬於修真界任何一個宗門,也不受製於人,隱居深山多年,怎麼會和上官侯月勾搭在一塊去?還主子?
刑水水越來越覺荒謬。
她見白蒼尊者要回房,搶先一步進了門。
白蒼尊者臨進門腳步一頓,眯起眼,殺意瞬起。
寂靜了許久,吱呀一聲,房門打開,木板門晃蕩,屋內隻有陰暗的燭火。他暗諷這人挺不自量力,關門的同時,手按在上麵設了陣法,紫光一閃,強烈的威壓順著四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