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靠近萬冰窟就能感覺到冷氣溢散。
刑水水抱緊胳膊,腿也並緊,真的好冷。不愧是靈山的萬冰窟。
她運起體內離火,加快腳步跑進去,遠遠就瞅見了靠在冰牆邊的少年。
赫連生處於一種意識不太清醒的狀態,閉著眼,唇色蒼白。
看著這樣的他。
刑水水低喃:“赫連生......”
一探鼻息很微弱,她手指一顫。真的值得嗎?
少年體內靈力紊亂,她也顧不上什麼,燃起離火為他驅散寒氣。這樣應該就會好點了吧。
他臉上還是沒有血色。刑水水這才發現赫連生額頭很燙。
他發燒了。
刑水水有些不知所措。
赫連生隱隱約約聽見了她的聲音,隻當是在冰窟中的幻覺,聽不清在內容,但很想再聽。
他輕喚:“水水。”
她應了一聲。果然是幻覺。
“等著我出去,不準跟彆人跑掉。”
她說:“好。”
“彆騙我。”
她說:“不騙。”
他又重複:“彆騙我。”
“不騙。”
他似乎很執著於確認什麼:“彆騙……………”
雖然都說不出話了。
但刑水水,這條命都是你的。
能在這看見你的幻覺,真是一種榮幸。
少年手按著她的後頸將她拉近,所以力道很重,以為她會掙紮,以為這樣她就跑不了。
離火終於消掉纖雲上的魂印。
刑水水手停頓了很久,才將取下來的鐲子塞進他的衣服裡。
這一去不知生死,赫連生,你的東西還給你了,以後??就不欠你了。
她抬手,用微弱的妖力為他療傷,赫連生徹底失去意識。
刑水水也筋疲力儘了。
她擦掉額頭上的汗珠,用離火燒掉整個萬冰窟,融冰如雨降落。她跪坐在地上,呼出的水汽逐漸凝成冰,很久都寂靜無聲。
最後騙你一次。
她在弟子趕來前離開,萬冰窟已經被毀的差不多了,但靈山就算查也查不到她頭上。
刑水水回了自己的屋子,看了眼屋簷下的柿子串,將屋裡剩下的柿子也削了皮,掛在屋簷下,一串又一串。做完這些就累了。
她不知不覺就睡在屋簷下,這次醒來沒有毯子,就像以前習慣睡在阿姊身邊但有一天醒來看不見她了。
有點孤獨。
離祭山大典還有三日。
歲虛道人終究還是顧著麵子,在前幾日就令人把赫連生放出來,由他親自療傷。這不看還好,一看臉都綠了,赫連生根本沒有想象中的那麼重,萬冰窟不知道被誰給融了,成了“萬水窟”。
萬冰窟就一個人,不用想都知道是誰乾的。歲虛道人歎了口氣。不過看在他和那個凡人少女已經分開的份上先不計較。
赫連生醒來,室內很暗,側頭看見帳外有人,和她長得有點像,但不是她。應該是某家女修。
女修見他醒了就要靠近,桃源劍意逼近,她臉色不太好看,但還是說:“你昏迷了好久,你師父要我過來照顧你。
他冷冷道:“刑水水在哪?“
女修聽見這個名字捏緊手,趾高氣昂:“赫連生,那個凡人究竟哪裡好?你一醒來就問她?你是修士,赫連家的少主!將來與你結為道侶的也是靈山之人,我勸你清醒一點!”
赫連生不耐煩道:“跟你有關係嗎?沒事就滾。”
“赫連師兄………………”
女修哀求道,“不要自甘墮落。靈山很多修士都以你為榜樣,她這種人根本就不值得。既不能給你帶來任何好處,還是個累贅。你都為她受這麼重的傷,還不明白嗎?”
歲虛道人從外頭走進來,女修跪在地上喊山主。他旁邊還跟著許多長老,其中就有赫連家主。
歲虛道人麵無表情說:“刑水水自知身份低微,與你身份天差地彆,也從來不是一路人,不想拖累你,已經離開靈山。你還想怎樣?”
屋內有三人,卻空蕩蕩,他想起在萬冰窟中看到的幻象,明明說不騙他的。
“可師父。”
少年抬頭看向他,一字一頓道:“是我要她,不是她要我。”
刑水水壓根就不喜歡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