刑水水回神:“青州。”
薛莊心道:“青州.....聽上去是個好地方,生了姑娘這麼水靈的小人兒,不像我,從小就被養在深閨還沒去過青州,應該離逢春鎮很遠吧。”
語氣有點落寞。
“不遠的,坐船就能到,”刑水水頓了頓,嘟囔道,“薛姑娘就不想看看外麵的世界嗎?真嫁給那個書生,中不中狀元不一定,但可能一輩子都待在宅院裡了。”
薛莊心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不能忤逆,況且......”
臉一紅:“我......心悅於他。”
好的,刑水水討厭的男人又多了一個。
薛莊心從抽屜裡拿出一串玉連環,笑道:“這是賀郎贈與我的定情信物,據他說是好不容易得來的,其實......他人還挺不錯的。
刑水水一瞧,差點把屋子給點了。沐子遇當年逢場作戲送阿姊的鏡子都是百年難遇的孤品,赫連生在沒被她捅刀之前甚至都敢把浮靈鏡都送給她。
這什麼不知道叫什麼的居然送個假貨?
薛三思按住她的肩膀,刑水水很快冷靜下來,在玉連環上感受到了淡淡的妖氣,握梳子的手一緊。
事情好像沒這麼簡單。
她麵上不顯,與薛三思對視一眼,給薛莊心定好成親時的發髻就出了薛府。
薛三思沉聲道:“莊心脈象不太好,應該是玉連環留在屋子裡有些時日了。”
那東西在吸人魂元。
刑水水回頭看了眼薛府,道:“我就覺得那書生不是個好東西,沒想到還真不是。不過也算他倒黴,動誰不好,偏偏動的人是我阿姊。”
有了李遇這個前車之鑒。她現在看見阿姊身邊的男人都覺得不懷好意。
薛三思側頭:“你有想法了?”
刑水水點頭,摸著下巴道:“有一個。還挺簡單。就是出嫁那天......三思哥哥把阿姊打暈,我上轎。他不是想娶新娘子?我讓他娶個祖宗。”
薛三思同意:“確實是祖宗。”
出嫁反正不是今天,還是先安頓下來。刑水水找了間客棧,正要踏入,卻被薛三思拉住手,身形不穩跌入懷裡。
青年說:“彆動。”
他眼底浮現殺意:“如果不想被他看見的話。”
刑
水水不太不明白,但懸掛在腰間的浮靈鏡突然有了反應,她感受到一股滾燙的漩渦流,好像在燒,就像當年攜棲瞳初遇赫連生那樣。
是......他?
一隻小妖怪慌慌張張從他們身側跑過,撞到了街邊很多果籃。緊跟在身後的是一道極其恐怖的劍意,靈力渾厚,煞氣極重。
牆頭桃樹被波及,落下一場壯觀的桃花雨,逢春鎮的人從未見過這樣的景象。
少年聲線冰冷,輕狂又囂張:“都看見靈山玉令了還敢亂蹦?。上趕著找死嗎?”
這是,連生死劫都奈何不了的傲慢。
她眼瞳一顫,迅速將浮靈鏡塞進衣服裡,埋下頭,卻還是按耐不住內心的躁動悄悄抬頭看。
少年一襲白衣,抬手將桃源劍抵在那小妖脖子上,沉沙揚起,朱色發帶飄動,折煞一室春光。
他眼瞳很黑,好像是天生的,漆黑的眼睛和玉一般白的膚色融合在一起,如蛟龍沉雪,也似皎月撞星。
赫連生眼底沒什麼情緒。
那妖怪頓時瑟瑟發抖:“仙人饒命!是小妖有眼不識泰山!我再也不騙人了!我這就把錢還給她!求求你們饒我一命!”
李觀玉:“赫連……………算了吧......它不害人。”
李觀行也道:“對對對!騙錢的人也有妖也有有,給它吃個教訓就老實了,沒必要趕儘殺絕。”
真的是,還是沒變。
李觀行繼續勸:“赫連生你想想,刑水水當年不也是個小妖怪,修為弱弱的,人慘兮兮的,要是也遇上......”
他猛然想到什麼,不吱聲了。
好在少年沒與他計較,倒是打量這小妖怪半天,突而嗤笑一聲,緩緩放下桃源劍。
讓刑水水都很意外。
小妖叩謝了半天趕緊跑路。
逢春鎮好事的百姓將這行人圍得水泄不通。
“這是......赫連生?靈山那位驚才絕豔的天師!還是赫連家少主,哎呀呀!今日一見此生無憾了!那刑水水是誰?”
“刑水水都不知道?疑似重生的薛靈。當年她闖下彌天大禍,赫連生還為她闖禁山,入冰窟,愛慘了她。可那少女卻在祭天台上捅了他一刀。到現在都找不到人。”
“我天!這妖女這麼狠,這不得恨透她了!”
議論聲越來越大。
刑水水斂下眉,道:“三思哥哥,我們走吧。”
她想要離開,頭發卻被桃枝掛住,薛三思抬手幫她把頭發弄下來,嘶,有點痛,刑水水就這麼挨著他身子,歪著頭。
然後,桃花被抖落,融入春色之中。
少年看過來。刑水水睜開眼。
兩人對視一眼。
??“這麼多年,再見他,心還是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