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蟄在朝會上宣布楊蓮亭成為日月神教的總管, 以後各種事情都有他來處理,又給他設置了幾個直係下屬輔佐。
幾個狼子野心的下屬樂於見得權利分割,沒有出聲阻攔。東方不敗的親信以童百熊為首,昨天接著醉酒糊弄過去了, 也沒有站出來反對。
這件事情就這樣定下了。
徐蟄放下肩上的擔子, 頓時輕鬆不少。
他環視下方眾人, 和顏悅色道:“今日是楊總管的大喜之日,本座武功亦有精進,算是雙喜臨門, 不妨擺下酒席, 請諸位兄弟一起聚聚。”
童百熊頓時警惕。
他回頭想了想,怎麼都覺得徐蟄昨天請他喝酒不安好心, 就是為了讓楊蓮亭順利上位。這回不光請他一個,說不準也是為了楊蓮亭。
可是就算他想明白又能如何?東方兄弟有多堅決,他還能不知道嗎?總不能為了這點小事拿命去勸吧?
白虎堂堂主上官雲就站在童百熊旁邊,一打眼看到他皺著眉頭,一副不得其解的模樣。他湊近些,低聲道:“童長老這是怎麼了?”
上官雲素來以性情耿直聞名, 哪怕在正道也小有名氣, 還混了個“雕俠”的稱號。
童百熊見他跟自己搭話, 便道:“楊蓮亭是巧言令色的小人, 教主把事情交給他做, 還不如讓老熊來。”
上官雲笑道:“我相信教主自有他的想法, 我等何必多加揣測?童長老多慮了。”
童百熊大大咧咧的:“我就是看那個小白臉不順眼!”
上官雲搖搖頭,連忙按住他:“大庭廣眾的, 童長老小聲些。何況楊蓮亭人高馬大, 哪裡稱得上小白臉。”
童百熊本來生氣徐蟄讓楊蓮亭掌管教務, 被上官雲這麼一勸,就開始惱怒上官雲了:“他要武功沒武功,要智謀沒智謀,全靠一張臉得到東方兄弟青睞,叫一聲小白臉怎麼了?”
上官雲一邊安撫他,想捂住他的嘴,一邊說:“唉,你說的也很有道理,但是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啊!”
他倆聲音沒放低,尤其是童百熊那個嗓子,即便壓低,也低不到哪裡去。楊蓮亭站在徐蟄旁邊聽得清清楚楚,春風得意的表情掛不住了,眼中的欣喜被陰鷙覆蓋,又知道這個時候不宜把事情鬨得太大,克製隱忍著自卑憤怒。
楊蓮亭都聽到了,徐蟄自然不可能聽不到。
但他語氣表情全都一如往常,看都沒往那邊看一眼,愉悅的聲音令人如沐春風,安排著晚上宴會事宜:“本座許久沒見到盈盈了,將她也叫上一起。吩咐下去,宴席能自己做的,直接做了就事,但也要去山下酒樓裡買些好菜好酒回來。”
楊蓮亭道:“教主這是嫌棄山上人手藝不好呢。”
徐蟄笑道:“都吃了這麼多年,現在嫌棄也晚了。不過也確實該添點花樣。”
楊蓮亭說:“屬下身為神教大總管,自該儘一份力,不妨將此事教給屬下做吧。”
徐蟄點頭:“也好。”
童百熊在下麵吹胡子瞪眼:“教主!”
徐蟄朝他擺擺手:“童大哥過會兒到我這裡來一趟,有話要同你說。”
童百熊安靜下來:“是!”
散了會議,童百熊來到徐蟄居住的小院,情緒比剛才平靜很多。
他不是沒頭腦的人,自然明白什麼時候該做什麼事情。現在隻有他和徐蟄兩個人,自然不需要再擺出衝動無腦的架勢。
童百熊一撩簾子進來,看到徐蟄坐在一個大架子麵前,手上拿著針,在纏顏色鮮豔的絲線,他一時間沒想到這是什麼東西,也沒有功夫細想,豪放地坐在他旁邊,“你把教內飲食交給他來做,不是明智之舉。”
以後楊蓮亭光明正大的管大家飯,要是被外麵那些小人收買了,隨隨便便下點毒,日月神教就完了啊。
徐蟄道:“他已在我身邊伺候多日,是個什麼樣的人,我也知道了。既然他有這個本事,我也想過得舒服些。”
他當著各位堂主的麵,表示對楊蓮亭的親近和信任,也是安撫他的手段。
童百熊今日明確表現出對楊蓮亭的不滿,主動站在楊蓮亭對麵,算是一種製衡。他不想罰童百熊,隻表現出對楊蓮亭的信任,現在又把童百熊叫來,在外人看來,可能是警告懲戒他。
楊蓮亭管的隻是內務,童百熊這些堂主長老,才是教派發展的核心,自然不能將他取代。徐蟄偏向楊蓮亭,但也不會拿童百熊怎麼樣,可以給外界一種信息,不至於讓楊蓮亭一家獨大,也能有人分擔事物,不會讓童百熊累死。
童百熊說:“你既然心意已定,我也不好再說什麼。”
徐蟄說:“黑木崖有能力的人不少,性情敦厚的人也不少,我隻信任童大哥,也定不會辜負童大哥的信任。”
童百熊感動極了:“東方兄弟……”
徐蟄把線纏好,取下架子上的布來,童百熊看到上麵繡了一朵大紅牡丹,也終於反應過來這是個什麼東西,“你這是在做什麼?”
徐蟄神色如常:“如童大哥所見,我在繡花。”
“繡花?”童百熊不可置信,第一想法是徐蟄所做定有深意,“為什麼要繡花?”
徐蟄笑了笑:“剛培養的興趣愛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