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背刺(2 / 2)

要說前三個周目,他也完全屑的很,但到底是個腦筋正常隻是看起來有些欠揍的屑人,但站在我麵前的這個,已經完全蛻變成嗜殺,瘋魔,歇斯底裡的狂躁症患者,仿佛下一秒就要和全世界同歸於儘——等等!

腦中靈光一閃,我抬起頭,目光如鋼刀般射向他,問道:“禪院直哉,你之前是不是見到了什麼人?”

“見了什麼人......見了什麼人.....”他低頭喃喃自語,隨即,像是受到什麼刺激似的,仰頭朝天嘶吼,“見到了,見到了啊,哈哈哈哈!!!”

他垂頭,滿臉怨毒地望著我,說道:“如果不是你這女人的話,我怎麼會去見他,又怎麼,會變成現在這樣子!”

“什麼樣——”話未說完,我驚訝地睜大眼睛。

站在我麵前,禪院直哉黑色的頭發突兀地開始蛻變,簌簌地掉落下來。

那張堪稱美男子的臉慢慢向下陷落到脖子前,硬化成沒有眼睛,鼻子和嘴巴的骷髏鬼麵,衣物全部爆裂開,露出全身上下灰白色的肌肉和上麵布滿黑色紋路的線條。

兩隻手宛如烏龜的手腳般往內縮,而在他的背後,伸出無數隻仿佛章魚足那般的觸手舞動著來回攪繞。

這是......漫畫裡他被真希的母親殺死後才會出現的咒靈形態。

怎麼會在這個時候就冒出來,羂索這是把對真人做過的事情,又全部都照搬到禪院直哉身上了麼?!

他究竟想做什麼?!

美美子和菜菜子被禪院直哉狠狠拋到牆角,緊接著就閃身而上,兩柄宛如尖刀組成的觸手劃破空氣直奔腦袋而去,速度之快令人來不及多加思考。

我不假思索地揮出斬擊,將他的觸手全部弄斷,確保他失去所有行動能力後,我鬆了一口氣,回頭對虎杖說:“悠仁,打電話讓五條悟他們去高專把硝子請來。”

“好!”他掏出手機,對我說道,“悠心姐,我這就去打電話。”

菜菜子的情況很糟糕,她從剛落地開始,就捂著胸口不停咳嗽,喉管內像是有刀片堵住似的,嘴裡止不住地吐出鮮血。

而美美子也不遑多讓,她半靠在離美美子半米的牆邊,頭像抽去骨頭似的向下垂著,隻有仍舊在平穩起伏的胸口在證明她仍舊還存在生命體征。

我連忙走到她們身邊,剛想做點緊急施救措施,就看見菜菜子掐著喉嚨,睜大眼睛朝我大喊:“跑!”

連這個字,都像是泣血吼出來的。

跑?跑什——

背後一涼。

脊柱的位置有尖銳的物體擦著骨頭縫刺入,疼痛像電流似的通過神經傳達五臟六腑。

我聽見肉塊被攪動的聲音,順著骨頭生長的方向一路往上,仿佛火車碾過軌道在荒蕪的原野筆直前進。

我聽見刀被拔出,血液順著破開的傷口噴濺的聲音,就像山穀頂端飛瀉而下的瀑布,最後彙集成一片湖泊。

“快走啊!”我聽見美美子破碎到幾乎聽不出完整聲音的話語,她拚命地向我爬過來,聲嘶力竭地喊道,“那根本就不是美美子!”

不是美美子。

我遲鈍地轉過身,望見女孩柔美的臉頰上露出一抹熟悉的,帶著某種昭然若揭的惡意微笑。

風吹過她厚厚的齊劉海,露出裡麵若隱若現的鮮紅色疤痕。

那一刻,恍然大悟和震怒同時齊頭並進地出現在大腦。

“羂,索!”仇恨在瞬間淹沒痛苦刻骨地深入心臟,我怒不可遏地朝他吼道,“你對她做了什麼!”

“這你不是很清楚麼?”他像在和多年未見的老友交談般輕鬆愜意,愉快地講道,“剖開死人的身體,取出大腦,然後——”

“廢物利用啊。”

瞳孔睜大,嗡嗡的耳鳴聲響起,尖叫溢滿世界。

剛才還在同我說話,感謝我曾經將她拉出地獄的少女,現在已經變成一具行屍走肉,製成惡人手中的一柄尖刀用來刺向我。

理智思考已無可能。

本能地施展術式,我奪過他手中的匕首灌輸咒力抵在他心口,隻要輕輕一劃,這具身體和他的大腦,頃刻就能分出許多塊,碎到完全拚不起來為止。

殺了他。

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殺了他。

催促和呐喊在我耳邊回響。

“啊哈哈哈哈......”羂索仰頭大笑,然後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坦然自若地說,“你不會殺我的。”

“這是枷場美美子的軀體,假如你會用招魂幡的話,她還有的活。但要是你現在動手,我的靈魂不會湮滅,可她——”

他輕聲哼笑了下:“必死無疑。”

我的手指動了動。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他反而勾起唇角,將匕首直直地紮進心臟的位置,黑綠色的粘稠液體噴濺在我臉上,他像是擁抱似的環住我的肩頭,死死抱住,扭過頭來時,還帶著詭譎莫變的微笑。

“悠心!悠心姐!虎杖小姐!”我聽見有人朝我奔襲而來的叫喊聲,四麵八方湧來,宛如喧囂街道上的汽車的轟鳴,無儘地蔓延和擠壓過來。

扭過頭,遠遠地,我看見好多張焦急的臉。

五條悟,夏油傑,硝子,九十九由基.......

地麵上,那股被黑綠色汙染的血液終於彙集到一處。

它們粘稠地彙聚,像存在某種生命力,不斷地向上攀爬,侵蝕我的肉體,消磨我的咒力和能量,像一麵密不透風的網把我慢慢蓋住。

這是......脹相嘴裡提到的“黑洞”通道麼?

我拚儘全力地推開美美子,身體傳來沉沉的失重感,像是漂浮在宇宙的高處,又像是已經深埋進入岩漿迸裂的地心。

寒冷,熾熱。黑暗與光明交迭,繞出無數幻影,流動的七彩光芒環繞在周圍,霎那間消失不見。

在陷入徹底昏迷的前一秒,我看見離得最近的虎杖撲過來,死死地抓住我的手。

“彆走。”好像有人這樣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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