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言想了很久才被迫接受了這一事實,等遲讓發來的道歉信息他隻是匆匆的回了一條就沒心情再去看了。
顧長衡回來的時候給他帶了一塊草莓蛋糕,小小的很精致可愛。
沈君言的心情因為這塊蛋糕而好了一點,但他隻吃了一半便給了嘴饞的沈清晨。
現在小孩很乖巧,但凡隻要沈君言在家就會屁顛屁顛的跟在身後,也不哭也不鬨就生怕男人跑了不要他了。
尤其是沈君言出門,一陣撕心裂肺的哭喊抱著拖著不給他走。
也許是上次沈君言回老家的事把小孩嚇到了,聽琴姨說那段時間小清晨就天天搬個小板凳坐在門口守著,眼巴巴的望著。
就連睡覺都委屈的不行,哭著要君言哥哥回來,最後也是哭傷了神自然也睡過去了。
小清晨縮在沈君言的懷裡開心的笑眯眯的,要哥哥喂他。
沈君言到底舍不得跟一個才三歲的孩子鬨彆扭,拿著勺子耐心的喂他。
小清晨吃著吃著,又用小爪子推著男人的手,嘴裡“嗯嗯”的喊。
意思是叫沈君言也吃,這可把他逗樂了心裡的鬱悶散了不少。
顧長衡洗完澡出來披著浴袍,見小清晨吃飽了還賴在沈君言的身上不肯下來。
大步走來一把抱起小孩放在了門外,低下頭說道:“該睡覺了,去找琴奶奶。”
小清晨哪肯,扁著嘴委屈的看了高大男人一眼,伸著手要沈君言抱。
還沒等到沈君言走過來,顧長衡眉頭皺起,聽到動靜的琴姨連忙上了樓把孩子抱走了。
男人的臉色這才緩了下來,他將沈君言摟到懷裡把遞過毛巾。
沈君言就坐在顧長衡的懷裡給男人溫柔的擦著頭發,突然開口道:“先生你知道電影《夜行衣》的投資方是誰麼?”
他實在是想知道到底是誰換掉了屬於他的角色,問出這話時沈君言並沒有抱有太大的希望,畢竟顧長衡很忙知道娛樂圈的事少之又少。
誰知道男人抬頭看著小孩,茶褐色的眼眸深沉。
沈君言心跳漏了一拍,突然意識到自己在顧長衡的羽翼下護著還能被換掉的,除了經過男人的同意他想不到第二人。
顧長衡拉過他的手,聲音淡淡道:“那部戲不適合你,你演不了。”
男人輕飄飄的一句話就抹殺了他大半個月的努力和心血,沈君言莫名的覺得好笑。
“我準備了大半個月,為了這部戲天天啃劇本到深夜。”沈君言笑的有幾分勉強,“先生您一句話就做了決定,不覺得不合適麼?”
顧長衡在聽到小孩說自己辛苦了大半個月時眼眸閃過一絲驚訝,看著坐在自己懷裡笑的比哭還難看的沈君言他心疼的不行,可並沒有打算退讓。
“抱歉阿言,我不知道你準備了那麼久。”顧長衡摸了摸小孩委屈的臉,低聲歎氣道:“我不喜歡你和彆人有親熱的戲份,尤其是之前的那次熱搜我不想再看到第二次。”
沈君言錯愕,他實在沒想到顧長衡會說出這樣的話。
他以為男人並不在乎他和旁人如何,就如同上次他和遲讓的那次緋聞一樣並沒有責怪和質疑。
而事實是顧長衡不僅記在了心裡,還付出行動來表達他的介意。
沈君言不知道是男人心裡真的對他還有幾分在乎和喜歡,還是僅僅是男人的占有欲和掌控欲在作祟,他隻是覺得有些疲憊。
《夜行衣》這部電影是遲讓表哥導演的,自然遲讓也在裡麵友情出演了一個角色。
那個角色就是背叛舒白衣的愛人,兩人之間到沒有過於親密的戲份,但電影後期舒白衣會遇到真正為其犧牲性命的人。
那也是電影的另外一個主角,角色定給了曾有過一麵之緣的司百岐。沈君言認真的準備劇本卻沒想到會因為這一點而被男人否決。
“角色已經給了出去,以後還是會有更多合適的資源。”
顧長衡看著小孩愣住的臉親了親他的額頭,柔聲的哄道:“彆生我的氣好麼,阿言。”
沈君言沒說話隻是摟住男人的脖子將臉埋了進去,男人摸著小孩的背脊感受到他輕微顫抖的身體,心疼的不行。
不過就是個角色罷了,他何必如此小心眼呢?
可是那個人是小孩就不行,他無法做到心胸開闊放手一博。
誰也不知道當他看到網上那張緋聞照片時,內心的火焰燃燒的有多麼劇烈。
他視若珍寶的人被其他陌生的男人摟在懷裡,光是細想顧長衡就覺得心裡窒息的疼。
人總是矛盾且自私的,尤其是在在乎的人麵前越無法克製。
遲讓在接到沈君言的電話後整個人都是懵的,直到他坐在了這家咖啡廳裡看著對麵神色不對勁的男人,心裡有幾分詫異。
沈君言咬咬牙開口道:“遲讓,你能不能借我一點錢。”
遲讓一愣,英氣的眉毛忍不住往上一挑:“要多少?”
沈君言想了想不敢少借,畢竟還有合同的違約金,於是他說道:“三百萬。”
隻能幾個處的好的朋友那裡分開借一些,東湊西湊還是能將錢還上的。
遲讓:“!”整個人瞪大了眼睛。
“你終於決定離開顧老二了?”遲讓欣喜道。
沈君言點點頭,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抱歉有些突然,如果你不想借可以......”
遲讓直接打斷了他,“不止三百萬吧?一共多少我全借給你。”
這下輪到沈君言錯愕了,他愣愣的開口:“差不多要......一千萬。”
“就一千萬?沒事你如實說,哥有的是錢。”遲讓邪氣一笑。
沈君言並不知道遲讓家裡是開航天公司的,也算是豪門世家,不然親姐姐怎麼能夠嫁入公徽家做人家的兒媳呢。
沈君言聽了這話心情十分微妙,哭笑不得道:“真的是這麼多,沒有更多了。”
當遲讓把存著一千萬的卡交給沈君言時,他隻覺得有些沉重和難受。
沈君言低聲問道:“為什麼你要幫我?我可能......短時間還不了錢。”
遲讓想了一下咧開嘴笑道:“可能是想彌補你,你說的對,我確實很幼稚很可笑。”
“你不知道我和清訶認識了多少年,我們從小玩到大形影不離,如果不是我們後來各自出國留學他碰到了顧老二……”
遲讓苦笑了一下,“我一直很喜歡他可我沒敢說出口。明明我更愛他更懂他,他卻偏偏要選擇彆人......”
“君言,離開後就彆回來了。”遲讓認真的說,“也許你隻有這麼一次逃離的機會,我不想你再走沈清訶的老路。”
沈君言微愣,片刻後緩緩的點點頭。
“我們這樣就算朋友的對吧?”遲讓開朗一笑。
沈君言也跟著笑了,“當然算。”
沈君言回到家中,手心裡握著那張薄薄的卡片好似能燃燒出火焰。
他環顧著這棟住了快有大半年的彆墅,心裡夾雜著幾分難受。
小清晨從樓下一點一點挪了下來,高興的像隻小狗一樣奔了過來。
“哥哥!”
沈君言將其抱起轉了一圈又放下,支開了保姆這才上樓開始收拾東西。
說是收拾東西其實他並沒有什麼好帶走的,男人送的那些昂貴的手表西服,沈君言都沒有拿隻帶走了幾件常穿的衣服。
當所有東西收拾出來後一隻行李箱還沒有塞滿,沈君言將拉鏈拉上,突然聽到了小孩的啜泣聲。
他猛的回過頭發現沈清晨不知道什麼時候就站在門口看著這一切,手裡抱著兔子玩偶小聲的流著眼淚。
“哥、哥哥,你要走了麼嗚嗚嗚......”
小孩的眼睛紅紅的,哭的可憐兮兮。
沈君言心軟的將他攬到懷裡,“不哭不哭,清晨最棒了哥哥隻是......”暫時離開?
不,他不會再回來了。
當他清醒的意識到這一點時,他知道必須帶走沈清晨。
他才是沈清晨合法的監護人,顧長衡沒有任何權利可以留下小孩。
“清晨,你願意和哥哥一起離開麼?”沈君言輕聲問道。
一但小孩和他一起離開,以後的生活質量就會一跌再跌,而沈清晨還這麼小,他並不懂生活的難處。
沈清晨撲進男人的懷裡,摟著沈君言的脖子:“走!和哥哥一起!”
沈君言聽後哭笑不得,柔聲道:“那好,你去把自己需要的東西收拾好可以麼?”
小孩聽到這話後高興的笑著點點頭,連忙跑回自己的房間將衣服玩具裝了起來。
沈君言則從抽屜裡拿出那張合同,一直翻到最後也沒有看見男人定下的違約金。
這才恍悟過來,原來男人從來沒有阻止他的去留,一切都是他的一廂情願而已。
沈君言將那一紙合同放在了客廳的茶幾上,連帶著自己的銀行卡和那張從遲讓那裡得來的相片擺放在一起。
“哥哥!走!”
這時沈清晨興衝衝的跑了出來抓著他一小箱子的玩具和衣服,高興的像是要出去旅遊。
這可把沈君言樂的不行,“好,我們走啦。”
沈君言叫了一輛車,等坐到車上時手機突然彈跳出一條新聞。
長空集團董事長攜女伴參加商宴,疑似未婚妻!
沈君言顫抖著手點開新聞,一張照片清晰的顯現出來,高大英俊的男人身側一名嬌小玲瓏氣質溫婉的女子挽著他的手臂,兩人遠遠看去十分般配。
沈君言苦笑了一下,隨後將手機關機拔卡。
那些心酸不甘的過往啊,終於要遠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