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高不凡當初所料,羅藝終於頂不住把盧龍塞放棄了,拱手讓給了尉遲敬德。沒辦法,不放棄不行啊,畢竟從關外的柳城郡給盧龍塞的守軍運送補給太難了,一來路途遙遠,二來山路難走,運送一石糧食到盧龍塞,路上就得消耗掉二十石的糧食,實在是得不償失,所以羅藝堅持了數月後,終於頂不住了,無奈之下隻得忍痛放棄掉盧龍塞,連夜偷偷把守軍全部撤走。筆趣庫
如此一來,盧龍塞和臨榆關這兩大關隘,還有奚口便全部掌控在高不凡手中了,這便意味攻伐的主動權也完全轉到了高不凡的手中,隻要他願意,隨時可以出兵攻取關外之地。
在此值得一提的是,羅藝雖然去年底被高不凡趕出了關外,但此人確實也有一股狠勁,不僅牢牢控製住柳城郡,今年開春後還連續出兵攻掠柳城郡以東的燕郡和遼西郡,如今燕郡已經被他攻下了,就連遼西郡也有近半被他收入囊中。
羅藝估計是跟高不凡卯上了,得知後者自領幽州總管一職後,他也自稱營州總管,並且宣布柳城郡、燕郡、遼西郡和遼東郡都是他羅藝的地盤,其他任何人不得染指。
另外,羅藝還派人聯係契丹和高句麗,許以好處結盟,以穩定周邊的關係,然後好集中精力反攻幽州,營州太過貧瘠了,遠不能與富庶的幽州相比,而且還孤懸關外,北邊和東邊都是夷族,南邊又是大海,被困在這裡實在沒有前途可言。
所以,羅藝現在是卯足了勁頭,勒緊褲頭帶也要反攻幽州,那樣才能闖開一條出路,否則遲早也是被吞並的下場,要麼是被高句麗吞並,要麼是被幽州吞並,至於契丹嘛,如今還是一盤散沙,羅藝暫時還瞧不上眼。
話說這一日,羅藝正率軍前往攻打遼西郡的路上,忽然有下屬來回稟道:“總管大人,海邊有兩艏大船擱淺了,船上懸掛的是“燕”字旗號,也不知是打哪來的,總管大人你看要不要順手拿下?”
羅藝心中一動,臨時改變了行軍方向,在斥候的帶領下往南趕到了海邊,果然見到離岸十幾米的海上停著兩艏海船,如今正值退潮的時候,所以船底擱淺了,歪在那動彈不得。
羅藝見狀大喜,立即命人弄來了幾艏小船,試圖登上這兩艏海船,隻是沒想到船上的那夥人也不是省油的燈,羅藝麾下的將士攻了半個小時也未能登船,還付出了二十多條人命。
這下子把羅藝給惹急眼了,眼看潮水又要漲起來,煮熟的鴨子將要飛走,於是便下令用火攻,一排排醮了桐油的火箭射過去,兩艏海船登時被點著了,船上的那夥人無奈之下隻得乖乖棄船投降。
原來這夥人不是彆個,正是高開道一夥!
話說數天之前,高開道帶人在漁陽郡的豐南縣一帶搶掠了一番,然後便逃船上迅速離開,這一日抵達燕郡沿海,正打
算故技重施,上岸搶掠物資和人口,結果運氣不太好,搶掠完返回時竟然退潮了,兩艏大船擱淺在離岸不遠處動彈不得,最後成了羅藝的盤中菜。
此時,高開道和手下的幾名骨乾分子被五花大綁著押到了羅藝麵前。
“這是我們的營州總管羅大人,跪下!”
高開道本來還想表現得硬氣一些的,結果膝彎處挨了一刀背,吃痛之下隻能撲通的跪倒在上。
羅藝眯縫著一對三角眼,好整以暇地打著高開道,淡淡地問:“你叫什麼字?”
高開道冷哼一聲道:“某家高開道,原是燕王麾下的大將。”
“燕王?哪個燕王?”
高開道不滿地說:“燕王格謙你都沒聽過,未免太過孤陋寡聞了。”
薛萬鈞哂笑道:“我還以為是誰呢,原來是被王世充打得落花流水的格謙,敢情你這廝竟是他的部下,難怪如此差勁。”
高開道勃然怒道:“放你娘的屁,要不是某家時運不濟,大船擱淺了,會落到你們手裡?有種的放了某家和一眾弟兄,看某家如何教訓你。”
薛萬鈞冷笑道:“放了你?當我跟你一樣白癡,總管大人,也甭跟他廢話,一刀砍了腦袋得了,留著也是浪費糧食。”
羅藝卻是眼珠一轉道:“高開道,你的人似乎很熟悉海戰。”
高開道傲然道:“某家從小在就海邊煮鹽為生,出海打漁也是常事,而某家麾下這些弟兄都是熟練的水手,打海戰正是我們的強項,今日要不是擱淺了,你們來多少人都得栽。”
羅藝暗喜,抽刀割斷綁在高開道雙手的繩索,後者站起來拍了拍屁股,冷笑道:“羅總管莫非是想招攬某家?”筆趣庫
羅藝反問道:“本總管富有數郡之地,麾下精兵強將十餘萬,難道不值得你效忠嗎?”
高開道哂笑道:“吹牛皮誰不會,我就問你,是幽州富有,還是營州富有,是幽州總管高長卿強,還是你營州總管羅藝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