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場,茅越勝。”
“狐甲閭勝二負一,今日比試勝者,狐甲閭!”
出乎所有人意料,宣布獲勝結果的,並非居中評判的狐乙閭閭長,而是東宮的領頭人,公子宛。
言罷他不等眾人反應,又下令兩名健仆上前按住太子舍人。
而後他手持一根大棒,照著後者的左臂,狠狠揮下。
“啊——!”
在滲人的痛呼聲中,太子舍人的左臂,真真正正地斷了。
公子宛這一手殺伐狠厲,不但讓東宮眾人眥目噤聲,就連隨行的狐乙閭眾人,也看得心中發寒。
倒是狐甲閭這邊獲勝後,氣氛變得熱烈。
田籍一邊拉起地上的茅越,一邊笑道:“我早就說了,你不是庸醫!”
茅越剛剛肆意宣泄了一番,此時神色收斂了一些,語氣感激道:“小老頭這些上不了台麵的手段,不論在徐國還是臨海都,都為人所輕視,也就隻有田閭副能正眼看待了。”
這時墨煙也走了過來。
田籍想起先前姬綾送來的“比卦”,靈機一動,一手拉著茅越,一手拉著墨煙,對兩人鄭重道:“你們看,隻要我們狐甲閭齊心協力,哪怕東宮這等龐然大物,也可戰勝!”
墨、茅兩人聞言對視了一眼,難得沒有拌嘴。
這一刻,兩人同時意識到,這次獲勝,竟是狐甲閭在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集體行動。
過往從未有過。
至於今後……兩人不約而同地望向田籍,心中莫名升起了某種期待。
……
勝負已分,按照戰前約定,今後東宮的人見到狐甲閭,要主動避讓繞行。
不過田籍三人回頭看了看依然神遊天外的公子昭,心想這一條,估計閭長大人壓根不在意,也就懶得計較了。
隻是他們準備回去靈台時,公子宛卻主動上前道彆。
“這次上門挑戰,我原本以為墨閭副最強,田閭副次之,茅越最弱。”公子宛直接無視了公子昭,對三人說道。
“我本以為三場勝負的關鍵,就是第二場要拿下田閭副。卻不曾想最弱的茅越,居然是你們的奇兵。”
說到這裡,公子宛直視著三人中的田籍,目光炯炯:“當然了,最讓我意外的,卻是統攬全局出謀劃策的田閭副。如今複盤,你輸的第二場,分明是迷惑我的佯攻,為第三場的逆襲作鋪墊!”
得到公子宛這等人物的稱讚,哪怕強如墨煙,也不禁側目。
田籍卻是輕輕一揖,波瀾不驚道:“田籍確實知道茅越真正的本事。不過說到這第二場,我是儘了全力的,沒有故意輸掉。”
“那便是知己知彼,而後謀勝了。”公子宛不以為意道,“畢竟負樺經驗更老道,你勝算不高。”
聽到公子宛的判斷,田籍嘴角微翹,居然直接繞過來他,走到一名狐乙閭的衛士跟前。
對方手上還捧著一隻母鳥。
體型最大那隻。
“剛剛走得匆忙,還未來得及向你道喜。”田籍認真拱手道,“恭喜啊!”
捧鳥衛士一愣,臉色怪異道:“田閭副恭喜我什麼?”
“我不是說你。”田籍指著母鳥道,“我是恭喜它。”
“恭喜這隻母鳥?”
就在衛士這一愣聲的功夫,母鳥從他手中掙脫,卻沒有立即飛走,反而繞著他合捧的手掌上下翻飛,興奮大叫。
這時眾人赫然發現,衛士的手中,居然還有一顆鳥蛋。
蛋殼上端已經開裂,露出一顆毛茸茸的小腦袋。
一隻剛剛破殼的雛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