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6、Chapter 56(1 / 2)

雙軌 時玖遠 9589 字 8個月前

為了感謝他們的蛋糕, 臨走前老板的小兒子還給了他們一把叫夜明珠的煙花,這種東西原來南方也有,薑暮還是小的時候玩過, 說來也已經有好久沒見到過了。

她拿著那把煙花像撿到了寶貝, 靳朝見她躍躍欲試,便把車子開到田埂邊的堤壩前。

從前煙花爆竹還沒全麵禁放,過年的時候靳朝總會拿著壓歲錢和他的同學們在家門口放炮仗,男孩子喜歡玩的那些小炮仗很響,薑暮既害怕又想跟著他一起玩,每次都一驚一乍地躲在他身後, 可小男孩總是皮的,越是見她害怕越喜歡往她腳下扔擦炮, 靳朝每次都要對那些小夥伴吼道:“彆嚇我妹,嚇哭了你有本事哄啊?”

薑暮是不敢玩那些擦炮的, 靳朝會給她買女孩子玩的仙女棒, 她敢玩那些沒有聲音的煙花, 卻不敢點。

到現在也沒變過, 薑暮一下車就拿著夜明珠圍在靳朝身邊催促他點,靳朝摸出打火機, 替她點著, 側眼瞧著她雙手握著彩珠筒既緊張又興奮的模樣,嘴角撩起笑意。

等待的過程, 薑暮總是很安靜, 靳朝知道她並不是老實下來, 而是第一顆冒出的彩珠總會嚇著她,所以才會聚精會神。

果不其然,彩珠開始從彩珠筒裡迸射出來時, 薑暮驚得手臂一抖,不過到第三顆第四顆時她已經能適應了,轉頭對著靳朝笑。

靳朝眼裡含著細碎的光回視著她:“我以為你會放棄。”

“什麼?”

問完後薑暮便意識到靳朝說的是古箏,她想到自己小時候一練箏就哭鬨的慘樣也笑了起來:“我也以為自己會放棄,四級學搖指搖不下來差點就丟掉了,後來六級D調轉G調又總是出錯,媽說如果實在彈不來就不逼我了,停了三個月我自己又練起來了,練了很多年啊,終於可以彈給你聽了……”

小小的彩珠射入夜空再炸成五彩繽紛的模樣,讓這個漆黑的夜多了絢爛的色彩,光影掠在薑暮白淨恬淡的麵龐上,那是一種近乎於理想的美好。

她望著夜空,他望著她,到底還是孩子氣多一些,一根小小的彩珠筒就能讓她心滿意足,她身上的純粹是靳朝顛沛流離的24年歲月中,遇過唯一的淨土。

離開蘇州後的日子,他總會想,要是暮暮被人欺負了怎麼辦?她長得矮,力氣也小,沒有他替她撐腰,受委屈了隻會偷偷哭。

他也會偶爾想起以後自己想要過什麼樣的生活,沒有具體的概念,但總會出現她的小身影,可她真正來到他身邊,這一切又安逸順遂到讓他覺得不太真實,就像這升入夜空的煙火,絢麗卻總怕下一秒消逝在茫茫黑夜中。

彩珠沒了,薑暮還是站著不動舉了好久,直到確定再也不會迸射出煙花時,她才放下手臂,還沒轉過身,人已經跌入靳朝懷中,他從她身後摟住她,把她圈到身前將一個黑色方盒遞到她眼前,呼吸落了下來:“生日快樂。”

薑暮望著麵前低調奢華的方盒子,捧起後打開盒蓋,裡麵是一支優雅明亮的純銀色派克鋼筆,箭標筆夾,三環鑲金,筆身精致的工藝像是藝術品,讓她舍不得拿出來用。

靳朝的聲音悠緩低沉:“之前那支太舊了,以後用新的。”

他在她人生中的兩個階段分彆送給了她兩支鋼筆,第一支伴隨著她度過了漫長的學海,第二支是在她成年後進入最高學府之前,這對薑暮來說有著舉足輕重的意義。

她在他懷中轉過身抬起眸望著他:“去年送你的那支,是我用在外麵表演掙的演出費買的,不是用媽的錢。”

她低下頭去聲音漸漸弱了:“可是你好像用不到。”

“你怎麼知道我以後用不到?”

夜風微動,星辰閃耀。

薑暮抬起頭,他眼裡映著盛世煙火,那是薑暮看過最美的色彩。

……

車子開回車行門口的時候,三賴正百無聊賴地癱在寵物店門前的躺椅上乘涼,見兩人回來了,懶洋洋地挑起眼皮子酸裡酸氣地說了句:“你們是人啊?浪到這麼晚。”

薑暮抱著剩下的夜明珠盯著他笑,靳朝搬著那個包裝盒,盒子大得都把他臉給擋住了,三賴稀奇地問了句:“什麼東西這麼大?折疊床啊?”

“……”

薑暮瞪圓了眼睛瞧著他:“這是我送給靳朝的禮物,什麼折疊床?你見過誰生日送人折疊床的?真是的。”

三賴慢悠悠地開了口:“難說,你們還真差張床。”

然後又看見薑暮抱著的夜明珠,毫不客氣地搶了過來:“這個給我了,就算彌補我這孤家寡人的寂寞難耐。”

薑暮還問了句:“你要這個乾嗎?”

三賴慵懶地站起身丟下句:“你管我,拿去騙小姑娘。”

說完還當真絲毫不客氣地把夜明珠收進了自己的汽車後備箱。

薑暮無語地瞧了他一眼,轉身跟著靳朝回車行了。

進了休息室薑暮一臉期待地盯著靳朝,靳朝將東西放下拆他的禮物,包裝紙撕掉後,裡麵是一套很大的樂高,盒子上有“中國航天”字樣的火箭,如果能拚出來就是一個具備發射中心和地麵控製室的大型航天模型。

這東西的確引起了靳朝的興趣,他翻出拚裝說明書研究了好半天,而後抬起頭眉梢微揚:“你知道這工程量有多大嗎?我懷疑你在給我找事。”

薑暮望著那一袋袋零零碎碎的積木笑了起來。

從前他們放學經常路過一家玩具店,好多次都趴在櫥窗玻璃上看著裡麵做展示的樂高模型,對於那時候的他們來說能擁有這樣一大套玩具是件多麼奢侈的事情,雖然工程量巨大,但薑暮想著他們以後有的是時間,沒事的時候他們兩可以慢慢搭,總有一天可以完成這個偉大的工程,當然不會是今晚。

靳朝將說明書收好,若有所思地看著繞來繞去的閃電,把它喊到了棚院裡放了水給它洗澡。

薑暮還奇怪道:“大晚上的好好給閃電洗澡乾嗎?”

靳朝垂著視線將閃電毛淋濕,對她說:“最近忙,該給它洗洗了。”

要說閃電從前都是在三賴店裡洗澡的,可是自打從鬼門關裡走了一遭後,性格就有點孤僻,平時也隻有靳朝幫它洗澡才肯老老實實地站著,彆人都搞不定它。

薑暮走過去問道:“你車子弄好了,明天還要去倉庫嗎?”

“不去了。”

薑暮把閃電的浴液遞給他:“那怎麼不明天再洗?”

靳朝接過浴液說:“白天太曬了,晚上涼快。”

薑暮也來幫忙,閃電抬頭用黑漆漆的大眼盯她看了看,還要用他的大耳朵來蹭她,薑暮東躲西竄的,靳朝笑著把閃電身上的泡沫衝掉,然後將大毯子遞給薑暮,讓她先幫閃電擦水,他去拿吹風機。

然而靳朝剛走,閃電就開始拚命地甩著身上的水,薑暮閃躲不及,弄得一身水,狼狽不堪。

等靳朝再回來的時候,毯子不在閃電身上,而被薑暮舉著滿院亂竄,閃電像逗她玩似的偏偏跟著她甩水,那歡騰的畫麵讓靳朝眉宇間染上了笑意。

他朝閃電吼了聲:“行了,過來。”

閃電聽話地夾著尾巴乖乖回到靳朝身邊,老實站著等吹毛,薑暮回過身不服氣道:“明明是我的狗,為什麼聽你的話?”

靳朝拿著吹風機,眼皮略抬:“你不聽我話嗎?狗隨主人。”

薑暮竟無言以對。

閃電的毛吹乾了,可靳朝掀起視線卻看見薑暮的白裙子濕了大半,裙內的風光若影若現,她卻沒有察覺,靳朝斂下視線對她說:“暮暮,你去洗個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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