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第 47 章(2 / 2)

宮女在逃 怡米 9359 字 10個月前

沒想到他會這麼痛快,殊麗仰望著他優美的下頜線,彎了彎嘴角,“奴婢會看好她,不給陛下惹麻煩。”

聖駕出行,上千禁軍相護,更有數十萬禁軍在皇城待命,隨時應對突變。

大將軍府最高的樓台上,陳斯年正在為龐諾兒作畫,長眸轉向龐大將軍的車隊,意味深長地眨了眨眼。

龐諾兒氣悶父親沒有帶她隨行,而是帶了自己的兩個嫡兄,於是抱怨道:“帶大哥和一哥前去,有什麼好處啊?兩人隻會舞刀弄棒,怎麼取悅天子?”

她嘟囔來嘟囔去,無聊地看向陳斯年,“喂,你是聾子嗎?”

作為她的書畫老師,陳斯年不但沒有耐心開解,反而擺出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加重了手中畫筆,染墨在畫中女子的長發上,“在下一介平民,哪裡懂得朝中事,小姐問錯人了。”

“也是。”龐諾兒拿起漿果,沒心沒肺地吃起來,“你覺著,我的骨相如何?”

剛好,陳斯年開始描繪她的雙眉,皮笑肉不笑道:“人間絕色。”

誰不願意聽誇讚的話啊,尤其像龐諾兒這樣的嬌女,“真的?”

“嗯。”陳斯年隨口應答,眼前浮現出了真正的絕色,那抹茉莉色長裙與青絲一起飄曳,美得純然無暇。

他自認不是個見色起意的人,可還是深深記住了那女子的樣貌,殊麗,人如其名。

海上明月共潮生,不身臨其境,難以領會其中妙趣。

當皎暉傾灑海平麵,粼粼光暈蕩開浪波,靛藍深處似傳來了鮫人的吟唱。

星月為燈,白浪逐沙,陳述白和臣子們赤腳走在海邊,感受著自然的妙境,聊著天南海北的趣談。

天子一直是個寡淡的人,若非他起興,沒人敢打趣,今兒不同,見著天子臉色好,眾人說說笑笑,氣氛和樂,龐家大郎君更是講起了怪談,引出諸多辯論。

陳述白走在最前頭,沒有打擾他們的興致。

臨海的三層高台上,木桃拉著殊麗望月,興奮的像隻雀鳥,唧唧喳喳打擾到了安靜賞月的煜王。

“你......”算了,今夜景色宜人,不宜怨懟,煜王沒打斷她,仰躺在貴妃椅上,雙手交疊在後腦勺,浸潤在月光中。

木桃捂住嘴,朝殊麗擠眉弄眼,“道長要奔月了。”

殊麗笑道:“那你變成兔子,讓他帶走吧,省得煩我。”

“我才不。”木桃歪頭靠在殊麗肩上,嘟囔一句,“我隻跟姑姑走。”

“傻姑娘。”

姐妹一人相互依偎,靜靜仰望綴於天際的圓月,握緊了彼此的手。

入夜,其餘人圍坐在沙灘上舉杯,陳述白則帶著殊麗單獨在亭中用膳。

切下一片沾了蘸料的羊腿肉,陳述白遞到殊麗嘴邊,“嘗嘗。”

殊麗閉口咀嚼,點了點頭表示很美味。

陳述白又倒了杯奶酒,送到殊麗口邊,“這個度數低,不會醉。”

像是帶了調侃,惹得殊麗渾身發熱,“奴婢還是不喝了,免得禦前失態。”

還敢拒絕了,陳述白低笑,扣住她的後腦勺,半誘半逼地灌了下去。

殊麗酒量不俗,除非是一杯接一杯,輕易不會醉,可她並不想成為一個酒罐子,於是接過羊腿,均勻切成片,蘸料後遞到陳述白嘴邊,“奴婢試過了,沒毒。”

陳述白被她逗笑,合計她以為,他剛剛喂她吃酒喝肉,是為了試毒?果然是個沒良心的。

吃了她遞來的羊肉,陳述白推開遞過來的奶酒,“你喝吧,朕最近不宜飲酒。”

“中秋總要吃塊月餅。”殊麗拿起攢盒裡的月餅,笑著遞過去,“蓮蓉鹹蛋黃的。”

陳述白很少吃月餅這種甜膩的點心,要不是殊麗眨著一雙琉璃眸楚楚動人地看著他,他是不會品嘗的。

咬一口還是覺得甜膩,他拿起殊麗的指尖,擦掉自己嘴角的渣屑,“剩下一盒都是你的,負責吃完。”

指尖沾了他嘴角的溫度,殊麗低下頭,聽見海浪拍打岸邊的聲音,很像那晚他嗦她耳垂時發出的聲響。

“怎麼不吃?”

此時此景,陳述白很想帶她去乘船,漁港之中,一盞風燈,一隻木船,載著他們漂向大海深處,去探索是否存在鮫人的歌聲。

奈何沙灘上全是臣子和侍衛,夠煞風景的。陳述白讓人將亭子幾麵掛上紗簾,隔絕了外麵的喧囂。

紗簾隨風拂動,卷帶著海風的濕鹹。

對麵的女子低頭吃著蓮蓉蛋黃月餅,時不時撿起裙麵上的細屑,安靜的仿若隨時被風吹走。

陳述白一手搭在石桌上,視線一直落在她身上,想移開都難,“過來。”

殊麗放下月餅,擦掉手上的酥油,走到男人麵前,正欲跪下,被攔腰抱了過去。

身體趔趄,她撲在男人懷裡,揚起臉懵懂地看著他,不知他心情怎麼又忽然好了。這人性子飄忽不定,真難侍奉。

陳述白淡雅一笑,很喜歡將她抱在懷裡,尤其是望進她水汪汪的眼底,如墜入桃花深潭,獨享幽幽潭景。

想起院使說的“動心”而非“心悸”,他扯開一絲不苟的襟口,露出左側胸廓,低聲哄她,“朕心口不舒服。”

一聽這話,殊麗立馬佯裝緊張,試圖揮散某人故意營造出的溫情氛圍,“奴婢去傳禦醫。”

紗簾依舊隨風拂動,侍衛和宮女們離著涼亭不遠,沙灘那邊依稀可聞臣子的喧鬨聲,陳述白那雙淺棕色的鳳眸裡,卻隻容得下殊麗一個人。

大手攬住殊麗的後腰,讓她避無可避,“禦醫治不了,你來試試。”

“奴婢不懂醫。”

“所以是試試,治不好,朕也不怪你。”他扭過殊麗的腦袋,讓她慢慢靠近他的左心房,“給朕聽聽,這裡是不是壞了。”

右耳貼在他溫熱的心口,殊麗聽見了怦然跳動的聲響,一下下強勁有力,振在她耳膜。

“奴婢聽不出......”

“那換種方式。”陳述白掐住她的下巴,輕輕向上抬起,鳳眸含著輕哄,“跟它講講話。”

“?”

沒等殊麗想出來要怎麼跟一顆心臟交流,鉗在她下巴上的大手忽然撤離,緊接著,她被扣住後腦勺,再次靠了過去。

“彆亂動,聽話。”陳述白敞著一側衣襟,低頭看著親在他心口的女子,嘴角微勾,感受著劇烈的心跳和女子唇上的溫柔。

那種烈與柔的碰撞,激蕩出靈魂深處的旋律,比深海的鮫聲還要動聽。

陳述白揚起俊美無儔的麵龐,透過輕紗感受著月光和海風,冷白的肌膚染上了紅暈。

若問世間最絕妙的色彩是什麼,他或許會說,是動情時的麵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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