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指著角落裡的那五尊邪像?()_[((),說:“看見那些小石像了嗎?想辦法把它們毀了應該就能解開這鬼陣。”
靈虎點點頭。
卻突然愣住。
它盯著從始至終都沒出過聲兒的太崖,傻眼了。
?
這人怎麼弄成這樣?
似是被人打過。
臉上浮著淡淡的紅印,嘴角和脖子都有血,氣息也短促,似還忍著痛。
可那惡鬼不都被它咬死了麼,他從哪兒受的傷?
還有……
它目光一移,落在了那條長長的蛇尾巴上。
!
蛇妖?!
它往旁避了兩步,同手同腳地朝前走。
它不喜歡這類滑不溜丟的妖,而且以往遇見的蛇妖,十個裡麵有九個心都黑得很。
還是離遠些為好。
等它走過去拍毀了那幾尊小石像,奚昭再次嘗試著往坑外走。
她踩上坑沿,再往前一步——
出去了!
她一時心喜,正要邁上另一條腿,卻沒邁動。
奚昭一怔,垂眸看去。
隻見那條漆黑長尾還纏在腿上,繞了四五轉,勒得死緊。
……
差點忘了還有這茬了。
奚昭轉身,看向太崖。
“道君,你不出去嗎?”
太崖抬了眼簾,從喉嚨裡擠出聲模糊應答,然後緩慢鬆開了蛇尾。
踝骨還餘留著冰涼的冷濕感,裙角上也沾了些痕跡。他雖鬆開了,可奚昭仍覺得腿有些疼。她提起裙角看了眼,這才發覺腿上竟被勒出了印子。
足見那條尾巴的勁兒有多大。
她低聲說了句:“道君倒是不客氣,把我的腿當成樹杆子,隻當我不曉得疼。”
太崖已出了淺坑,隨著靈力逐漸恢複,變回了人形。
他也沒管頸上的傷,僅送出聲情緒不明的笑:“跟奚姑娘學了些皮毛,算不得什麼。”
奚昭知曉這是在說她方才咬他,又打了他一耳光的事。
她拿出那幾枚鱗片,好讓他看見:“作數?”
太崖懶懶掃了眼那幾枚鱗片。
當真不客氣。
若再心狠些,隻怕要把他的脖子給咬斷。
“奚姑娘想要什麼?”
他原以為她要的是離開月府。
現下鬼王出巡剛結束,月楚臨手中不知還有多少事。月郤遠在嶺山派,一時半會兒趕不回來。
而他倆已經出了府,暫時也有辦法幫她延緩禁製發作。
種種看來,眼下正是離府的最好時機。
至多此事
() 過後,月楚臨那兒難處理些。
且若能此時離府,她也無需再去找藺岐。
不想,奚昭卻道:“我聽說,若是人族結道契,須得有人幫忙連上契線。所以……”
太崖眼簾稍抬,所有思緒都轟然散去。
奚昭看向他,問:“道君便幫我接了這契線吧?”
太崖沉默未應。
好一會兒,他的眼中沉進些許笑意,說:“我以為奚姑娘會想讓我帶你離開月府。”
奚昭:“之前的確是這樣,不過我現在改主意了。”
剛開始知道月楚臨的打算,她確然隻想著離開月府。
但現下看來並不實際。
這些時日,薛、月兩家的往來她皆看在眼裡。以月府在太陰城的地位,哪怕有太崖幫忙,她也很難全然脫身。
而且隻要月楚臨一直在,就總有危險蟄伏在暗處。
隻有徹底解決了所有隱患,她才好安心離開。
太崖忽問:“和誰?”
奚昭:“自然是與你那徒弟了。”
太崖遲遲沒點頭。
他轉而問起另一件事:“我的賭已經定了輸贏,按先前說的,合該一人一次——奚姑娘還想賭什麼?”
奚昭:“你想岔開話題?”
太崖卻道:“奚姑娘對玉衡一無所知,身世、過往、脾性……這些都不了解,也並非真心實意待他,本君無法幫你們結契。”
“可你先前都沒作乾涉。”
“先前並未涉及到結契一事。”太崖稍頓,“況且讓他在此事上摔跟頭,也算長個教訓——奚姑娘不若要些彆的。”
“沒趣,半點兒不守信。”奚昭想了想,“那我要我大哥的腦袋。”
在旁抱著小石像亂啃的靈虎突然抬了頭。
什麼?
這事可以要的嗎?
而太崖又不說話了。
奚昭蹙眉:“也不行?”
這不行那不行,還賭什麼?
她剛這麼想,就聽見太崖道:“奚姑娘此話當真?”
奚昭稍怔,目光落在他臉上。
神情如常,瞧不出半點異色。
“不,先記著這事吧。往後我有什麼想要的了,再告訴你。”她往前一步,拉起他的手,將鱗片放在了他的掌心裡,“道君,我想好賭什麼了。”
太崖:“賭什麼?”
“就賭道君會不會心甘情願地幫我和藺岐結上契線。”奚昭頓了頓,“——好麼?”
太崖握住了手。
他攥得不緊,卻仍能清楚感受到鱗片劃在掌心上的痛意。
還有頸上。
每說一字,都牽扯著咬傷作痛。思緒一旦沉入那疼痛之中,他便不由想起方才她咬他時,震顫在骨血裡的灼燒熱意。
許久,他收回手應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