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9 章(二更)(1 / 2)

那鬼陣設得凶險,五座小邪像被靈虎踩得爛碎,封在邪像裡的煞氣也四溢而出,在廟裡橫衝直撞。

以至於他們前腳剛走,破廟就徹底塌成了一片廢墟。

聽太崖說帶走她的道士就在廟後藏著,奚昭原還想將人捉出來,結果也因破廟坍塌沒能成功。

又見天亮,隻能回府。

回到月府後,奚昭匆匆處理了頸子上的咬傷,洗漱過後便往床上一撲。

在外麵折騰了一晚上,她實在累得很,塗藥時連眼睛都睜不大開。這會兒挨著枕頭,眼一閉,便睡著了。

再醒已是下午。

天際燒著灼目晚霞,她拎著剛買的龍齒,正要往蘊養睡蓮的靈水裡埋,府裡的管家就找上了門。

蓬昀也跟在身邊。

奚昭一見著這兩人就煩。

蓬昀就不用說了。

看見她和薛知蘊往來,便會借著斥責薛知蘊來貶損她,無非說些人、鬼兩族不當來往的古板話。還有過兩回,他更是當著她的麵罵她不懂規矩。

至於月府的老管家,簡直比蓬昀更惹人厭。

從她進府開始,老管家就對她意見不小——

嫌她事多,又覺她不懂禮節,影響月府臉麵。

覺得她和秋木等府裡下人來往太密切,不利於他安排府中事宜。

……

諸如此類,數不勝數。

一開始,他還會當著月郤或者月楚臨的麵指摘她。

後來發覺這樣說反會引來月郤叱罵,便學著“忍氣吞聲”了。隻有在月郤看不見的地方,才陰陽怪氣地嘲她幾句。

又因她不是個忍氣吞聲的性子,他罵她一句,她便要還十句回去,還說得更難聽,日子久了,他乾脆見都不願見她了。

隻偶爾得了月楚臨的安排,往她這兒跑一趟。

而那蓬昀應是中途遇見老管家,和他有什麼話要說,才一路跟了過來。

到院門口之前,還在摸著胡子低聲說著什麼。

遠遠瞧見她,老管家眉毛一抖,緊繃起臉。

而蓬昀就站在幾丈之外,不肯過來。

“奚姑娘,”老管家像模像樣地拱手禮道,“薛姑娘有信要給你,還望姑娘快些看了,早早回她。”

他從袖中取出封信,遞出。

奚昭接過:“她不在府裡嗎?”

平時蓬昀總喜歡跟在薛知蘊身後,充條尾巴。這會兒他在府裡,薛知蘊不也應在麼?

“薛姑娘有大事要處理,哪來這多空閒?”老管家語氣生硬,話裡多有貶她的意思。

奚昭隻當沒聽出,拆開信。

讀了信才知道,原是鬼王出巡的事已辦完,馬上就要離開,故此想在走前和她見一麵,問她何時有空。

而她現下正忙著處理些事,無暇找她,隻能先遞封信。

奚昭正讀著,忽聽見老管家問:“薛姑娘說了什麼?”

她抬頭,麵露錯愕:“你還沒走?”

老管家被這話噎得半晌沒出聲兒。

他皺眉道:“奚姑娘當知些禮節。”

“你最懂禮節,彆人分明是給我寫的信,卻還逮著我問信上寫了什麼。”奚昭折好信,收入袖中。

“你!”

老管家嗓門兒拔得高,一旁的蓬昀注意到,快步上前。

“吵什麼?”他語氣不快,“老先生,送個東西而已,到底要多久?我那兒還等著處理鬼廟的事,就等著招魂幡了,有什麼話就快些說,也省得耽誤大事。”

奚昭訝然。

他竟然還沒放棄那柄招魂幡?

也怪執著的。

她下意識看向蓬昀,後者也正打量著她。

那張灰白的臉像極一張曬乾的樹皮,緊繃著,藏在褶皺皮下的眼睛渾濁而尖銳。

忽地,他緊蹙起眉,眼中多了些凶光。

他道:“老先生,勞煩你去幫著找那招魂幡,我有幾句話要問奚姑娘。”

月管家問:“蓬夫子有何話要說?”

蓬昀生硬道:“事關知蘊,老先生無需打聽。”

等月管家走後,他神情中的凶意更加明顯。

“奚姑娘,不知你昨晚在何處?”

奚昭眼皮一跳,想到他方才提起的鬼廟,瞬間反應過來。

“蓬夫子有話不妨直說。”

蓬昀重哼:“你非老夫學生,喚得什麼夫子!我且問你,你是不是去了那鬼廟?”

奚昭神情如常:“什麼鬼廟?我沒聽懂。”

“無需裝模作樣!”蓬昀道,“今早鬼廟煞氣四溢,險些衝撞王上。現下正嚴查此事,你若如實交代,還能免受重罰!”

奚昭好笑道:“那什麼廟煞氣四溢,你不該去找弄出煞氣的人麼,問我做什麼?”

“去搜廟的人四處找過,見著了惡鬼殘骸,卻沒發現他的鬼核——分明是被人偷走了。”蓬昀眯了眯眼,“奚姑娘為人族,恐怕嗅不見自己身上沾了多重的煞氣!”

原來那塊石頭是鬼核麼?

奚昭麵色不改:“惡鬼都已死了,為何還要追查那鬼核的去向?”

“百年惡鬼,豈能容得鬼核落在外人手中。”

蓬夫子的袖中飛出道赤黑鬼氣,纏在了奚昭頸上。

“若從實招來,不過受些懲罰,還能留你條性命。要是不說,現下便隨我去鬼域走一趟!”

脖頸被勒得生疼,奚昭越發呼吸不暢。

她強忍著那股窒息感,開口:“原是那東西,我一時沒想起來——我放在裡麵了,蓬夫子若要,隨我去取便是。”

蓬夫子知曉奚昭是人族,自然以為她不敢頂撞。

便一揮袖,散儘鬼氣。

“算你還知曉些分寸。”

奚昭捂著脖子咳嗽一陣,帶著他往後院走。

路上,蓬夫子還在不斷念叨,多是些罵她為

人不正,敢與惡鬼勾結的話。

奚昭一句都沒搭理他。

蓬夫子說得口乾舌燥,忽覺越走越偏。

直到看見一株高大玉蘭,他停下,不耐煩問:“到底在哪兒?()”

就到了,在那房裡。?[(()”奚昭指了下不遠處緊閉的木門。

她上前打開了門,卻遲遲沒進去。

而是站在走廊上,對著裡麵道:“先前不知道你是要吃這些,亂喂了些東西,難怪你不吃。”

蓬夫子蹙眉:“你說什麼怪話?”

什麼吃不吃喂不喂的。

奚昭頭也沒回,往旁讓了步,說:“吃了吧。”

蓬夫子正想罵她莫名其妙,就見門後衝來一道黑影。

跟小狗兒差不多大小。

但又在衝出房門的瞬間,開始急速膨脹變形。

最後化為一頭龐然凶獸。

那凶獸大張開嘴,震天怒吼下,朝他撲跳而來。

蓬昀驚懼萬分,朝旁躲去。

卻沒能避開,被那凶虎生生咬掉條胳膊。

蓬昀駭然大叫,衝著奚昭說:“殿下若知道,定要了你的性命!定要殺了你——啊!!!”

“你是說知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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