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昭:“……我看著很像鬼嗎?”
竟還想帶著她去什麼陰陽殿。
他二人的臉都白到不見絲毫血色,眼尾卻又像是塗了胭脂般,往上挑著一抹灼目的血紅。
不過薛無赦更愛笑些,眼尾一挑,那點兒血紅就會被遮去些許。
他說:“我可親眼瞧見了,薛知蘊在陰陽鏡裡捏造了你往部洲去的景象。既然陰陽鏡裡有了你的臉,那就得乖乖兒送死。”
比起他,薛秉舟看著沉著許多。
不過一開口就顯了端倪:“現在死,還能趕上下一趟輪回。”
在他倆說話的間隙裡,緋潛始終默不作聲地打量著他倆。
就在薛無赦稍眯起眼,甩著手裡的哭喪杖時,他忽化出了龐然虎身,嘯叫著朝樹上撲去。
聲響之大,快將整棵樹的枯葉震落。
那兩人神情稍凝,眨眼間就消失不見。
緋潛撲了個空,兩爪蹬在樹身上,便飛速轉過了身。
虎爪生生將巨樹刨出深痕,尾巴一甩,那樹竟攔腰斷成兩截,砸出沉悶巨響。
在他動身時,奚昭也緊盯著樹上的兩人。
見他倆同時消失,她下意識往身旁看去。
忽地,她聽見了一陣細微的聲音。
在身後。
她眼皮一跳。
但還沒來得及轉過去看,她就覺頭發被什麼給拽得生疼。
餘光裡,薛無赦手握一條鐵黑長鏈,鏈子尖端正是對準了她的頭。
也不知他要做什麼,竟鉤在了她的頭發上。
明明鉤住了,偏還露出副驚訝神情。
奚昭被拉得後退兩步,紮辮子的係繩都被鉤斷一根。
她疼得蹙了下眉,也不管那鏈子到底是何物,抬手死死抓緊,再往身前猛地一拽。
將薛無赦拽到身前後,她緊了拳便往他頭上使勁一敲。
“你不知道疼嗎?!”她問。
知曉他倆是鬼魄,尋常武器傷不了他們,她手裡握著鬼核,又還特意攥了張驅鬼符。
直將他的頭砸出聲悶響,頭發也燃起一小股淡藍色的火焰。
薛無赦痛呼一聲。
這人的拳頭是拿石頭做的嗎?
砸得這麼疼!
餘光瞥見發尾著了火,他也顧不得頭上劇痛,轉而抬手去掐火焰。
趁這空當,奚昭往後退了兩步。
緋潛恰時用尾巴卷住了她,將她送到了樹上,再回身緊盯著薛家二子。
但出乎意料的是,薛無赦動也沒動。
用那條帶著鏈子的鐵鉤割斷燒焦的碎發後,他便呆呆愣在了那兒,好一會兒都沒反應。
薛秉舟也站在一旁,卻是麵無表情地盯著奚昭。
好不容易回了神,薛無赦隻當沒看見緋潛,繞著樹打起轉。
他似是根本不在意方才奚昭的那一下,而是將心思放在了
彆處。
“你養的這大貓脾氣隨你,可不小。不過……”他目不轉睛地看著她,像要將她盯出個洞一樣,“你的魂魄為何鉤不出來?”
原來那鏈子是勾魂索。
“我怎麼知道。”奚昭坐在樹上,垂下一條腿晃著,“不過我建議你找找自己的問題。”
薛無赦腳步一停,望向薛秉舟。
後者點點頭,道:“她確然是在說你不行。”
薛無赦也不惱,而是若有所思地看她。
“彆不是薛知蘊使了什麼詭計。”他道。
話雖這樣說,可他在她身上並沒有感受到一點鬼息。
這就更奇怪了。
沒用鬼術,為何會鉤不出魂魄?
想到這兒,他又甩起勾魂鏈,眼裡見笑。
“一回不行,那就再試一回。”
但這回他剛把勾魂索甩出去,就覺一陣天旋地轉。
再回過神時,他竟已到了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