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畏犧牲
馬德才沒告訴他高價賣給周芳華西王虎衛牌子,當然楚南飛也不知道其中的曲折,隻是感覺這牌子很特殊,更特殊的是竟然在一具乾屍的旁邊。而這具乾屍明顯不是考古隊員,更像山民。
乾屍已經麵貌全非,但楚南飛看著他身上穿著的衣服,眼前一陣眩暈:老羅頭?!
他跟老羅頭最後一次接觸是進山之前,他警告楚南飛不要在下霧的時候進疊骨峰,當時並未在意,而進山之後也幾乎忘記了他的忠告。現在看到他讓楚南飛不禁大吃一驚:怎麼是他?
無論從那個角度來看,老羅頭死在這裡而且還成了乾屍都是一件極其詭異的事,如果不親眼所見楚南飛絕對不會相信。站在山口極目四望,遠山深穀在寧霧中若隱若現,大片的烏雲翻滾席卷而來,遒勁的山風獵獵掠過,而腳下是蒼茫的深淵。
楚南飛想要尋找周芳華遺跡那些考古隊員的痕跡,
卻什麼也沒發現。呆呆地看了片刻深淵,感覺似乎有凝霧在不斷翻湧,令人驚心動魄。重考古隊那麼多隊員被凝霧“掠”到這裡,而後又都跳下深淵了?
考古隊被“霧掠走”的說法不可信,馬德才隱瞞了實情,一定有不可告人的目的。三十多人的考古隊一夜之間消失,唯獨向導獨善其身,是否有推卸責任的嫌疑?
暫且不論責任問題,首先考古隊員們攀爬這樣的峭壁缺乏任何經驗,尤其是在夜間,周芳華不可能翻越虎跳山口,她有豐富的野外生存經驗,不可能犯如此低級的錯誤。其次,即便他們翻越了山口,為什麼沒看見這具乾屍?
事出反常必有妖,這裡的反常不僅僅是時間錯亂的問題,空間也存在問題。如果真的像馬德才說的那樣,科考隊被“霧”給“擄走”了, 他和芳華為什麼沒有被“擄走”?以芳華的性格而言若真的發生這種事情的話,她一定會搞個水落石出,怎麼會跳崖?
無數的問題阻塞著楚南飛的大腦,眼前的事實都無
法科學解釋,連續問了自己二十多個“如果”,但每一種假設都不符合邏輯,更違背了自己的認知。
不能簡單地否定馬德才,他說謊的邏輯也說不通,他沒有說謊的充分理由。而且他對此間發生的事情也做了分析,懷疑此處不是虎跳山。楚南飛能理解馬德才的感覺,因為某種神秘的原因導致了時空錯亂,而考古隊和自己的搜救隊都誤闖進來。
如果“時空錯亂”的假設成立的話,一切問題都迎刃而解!楚南飛深呼吸一下,快速地將安全繩綁在巨石上,然後把繩子拋了下去。當務之急是翻越虎跳山口,然後尋找周芳華。
不是每個人都是楚南飛,幾名特戰隊員、歐陽娜和馬德才當然沒有問題,而張宏偉等五名專家成了難題:要體力沒體力,要經驗沒經驗,連最基本的攀爬技術都沒有,想要成功翻越山口難上加難。
石林塘平靜的水麵上浮動著神秘的霧氣,江一寒無法想象在“昨天”這裡還是大片石林,而如今著成了一個深不可測的池塘。徒留岸邊的數塊相互傾軋崩塌
之後的石筍和石柱,透著原始蠻荒的感覺。
江一寒率領兩名隊員快速機動,不想在石林塘耽擱時間,他在埋葬三名犧牲的同誌的時候,他就有一種不祥的預感:敵人始終隱藏在暗處,而自己並沒有發現。
遠處的水麵悄然騰起的凝霧並沒有得到他的重視,三個人沿著石林塘東岸正在迂回,目標位是山神廟——在望遠鏡裡已經看到了廟的影子,一定要在最短的時間抵達,楚南飛小組一定會在那裡安營的。
清澈而幽深的水動人心魄,繚繞的凝霧讓人心曠神怡。沿溪水溯流而行,耳邊不時傳來流水的潺潺之音。河水將山體切割成溝壑,形成了縱橫想錯的複雜地貌,而生長在河邊的植物極為繁茂,行動速度一下慢了下來。
就在後麵的一名隊員正回到砍藤蔓的時候,從溝壑的暗流中衝天而起一道黑影,還沒等他反應過來的時候,身體已經被三隻觸角牢牢地卷住,一聲驚恐的叫聲突然憑空炸響,隊員的匕首插入了觸角裡:“政委
…”
江一寒回頭之際看到了眼前驚人的一幕,隻見隊友正在被三隻紫藤一般的觸角卷走!
兩個人都驚得目瞪口呆,三秒鐘後才響起急促的槍聲,無數子彈穿過溝壑下的那個黑色影子,打爛了卷著隊友的觸角。黃色的液體在空中不斷飄落,空氣中夾雜著濃重的腥臭味。
還在掙紮的隊員在轉瞬間便被淹沒在潭水裡,水麵上泛起一片血水,之後一切都恢複了平靜。反擊隻持續了三十多秒鐘,江一寒兩個人甚至沒有看到水中怪物的影子,那名隊友便殘忍地犧牲在自己的麵前。
又是一陣激烈的槍聲響起,子彈入水之後沒有任何反應,林國棟抱著突擊步大口地喘著粗氣,驚怒交加的臉幾乎變形:“政委…是什麼東西…”
江一寒死盯著泛著波紋的水麵,思想還停留在隊友被襲擊的一幕,突然拉住林國棟快速後撤,林國棟掙紮著,卻被江一寒給摔了出去:“我們必須離開這!”
“政委,人不能白死,我要殺了那畜生!”
林國棟舉起突擊步,被江一寒抓住了槍管,子彈射向了天空。江一寒雖然不知道那畜生是什麼東西,但突然想到了深淵行動的一幕,意識到更大的危險即將來臨:“現在不是報仇的時候,小盧他們也是被這東西殺死的!”
江一寒瞪著猩紅的眼睛,抓著林國棟向旁邊的山坳跑去,兩個人一口氣跑出了近一公裡,才發現那條河不知道為什麼消失了,即便是在山坡上也隻能發現一段反射著白光的霧。那霧仿佛濃重了許多,似乎在追著他們的屁股席卷而來。
“政委,你早就知道小盧他們死的蹊蹺?”林國棟氣喘籲籲地喊到。
這種事該怎麼解釋呢?犧牲的同誌遭到了莫名的攻擊,傷口是撕裂傷而不是砸傷,他們幾乎沒有反抗,而最古怪的是小盧變成了乾屍一般。唯一的解釋是麵對的不是普通的敵人,而是某種如羅布泊深淵下的“異變魔羅人怪物”。
江一寒依然快速奔跑著:“當務之急是找到楚連長,否則我們都得死在這!”
不是懼怕犧牲,而是犧牲要有價值。江一寒有跟敵人死戰到底的勇氣和膽識,但他的任務是增員搜救隊,在沒有完成任務之前絕對不能死。身為參加過深淵行動的特戰隊員,江一寒的頭腦是清醒的,以兩個人的戰鬥力絕對無法戰勝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