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調查。”
林昌微微抬頭,眉頭緊皺,“調查什麼?”
“陳天奇是我前任丈夫,他是如何一個為人,我比誰都清楚。以前的他,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可在那天,那殺伐果斷,毫無顧忌,奪人性命隻在一念之間,完全就像是變了一個人!”
林昌眼睛微眯,“你怕了?”
張紅茹搖搖頭,“我隻是想摸清楚,他這些年,究竟都去乾了些什麼,背後是否還有著不為人知的靠山。”
張紅茹為人心思細膩,沒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從不做冒險的事情。
當日在生日宴會現場,陳天奇給她的感覺,就像是一名掌握他人生死的殺神。
氣勢磅礴,目空一切,不把任何人放在眼裡。
那種陣仗,可不是一個人想裝就裝得出來的,而是一種自然而然的流露。
所以張紅茹料想,陳天奇膽敢如此肆意妄為,是不是有著什麼憑借?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隻要在她確信陳天奇背後無人,她就會將陳天奇挫骨揚灰!
張紅茹凝視林昌,“再給我幾天時間,隻要我查清楚了他的底細,我會以他的血,來祭奠林藝與張煥!”
“等?”林昌冷笑一聲,“你能等,我可等不了!弑子之仇,不共戴天,他多活在這個世上一天,我就徹夜難寐!”
林昌轉過身去,看著林藝與張煥兩人的水晶靈柩,聲音陰沉到了極致,“葬禮過後,我會讓那個陳天奇,後悔來到這個世界上!”
張紅茹聞言,微微鬆了一口氣。
說實在的,經過那日的事件,實際上張紅茹從心底,對陳天奇產生了由衷的恐懼。
現在有林昌出手,她自然願意坐享其成。
如果可以的話,她不想再看到陳天奇那張人皮鬼身的麵孔,在對方麵前,她有種喘不過氣的壓迫感,仿佛隨時可能命喪當場。
但事實往往與願望相反,隨著張紅茹眼角朝遠處驚鴻一瞥。
下一刻,她瞳孔極度凝聚,整個身軀如同觸電一般,為之猛然一顫,一股涼意,從背脊蔓延到了全身各處。
她看到了什麼?
她看到了,遠處朦朧的陰雨之中,道路儘頭,斜坡之下,一個熟悉的身影,緩緩浮現。
起初張紅茹以為自己這幾日成了驚弓之鳥,產生了錯覺。
但在幾次三番確認之後,她肯定以及確定,這不是她的錯覺!
“他來了!”張紅茹顫音連連,說了一句。
旁邊的林昌聞言,眉頭一皺,“誰來了?”
“陳天奇。”
林昌眼眶撐大一瞬,順著張紅茹的視望了過去。
今日的陳天奇,身穿一套黑色西服,或是因為天氣微涼,外麵還披有一件黑色大衣,一手插兜,嘴裡含著一根燃至半數的香煙。
這時,他仿佛注意到了張紅茹的視線。
將嘴裡的香煙取下,夾在指尖,眼眸輕抬,遙隔上百米,與靈堂之處的張紅茹對視一眼。
僅僅是這一眼,張紅茹神魂俱顫。
又是那種感覺,那種被死神盯上,那種深陷地獄,無法自拔的感覺!
就這樣,陳天奇的身形上下起伏,宛登天階,直至整個人完全出現在張紅茹的視野之中。
在他身後,有一名同樣身穿黑色小西裝的美貌女子,為其撐傘,緊隨其後。
同時,隊伍後方,還有幾人扛著一口木質棺材。
在這秋雨綿綿的白日裡,竟顯得無比的詭異。
陳天奇的這一出場,頓時吸引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
在場之人,大部分人都去過當日張家的生日宴會,自然一眼就認出了陳天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