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這點野心總有的(1 / 2)

第33章

聽到潘如悅的話,陳榕眉頭緊蹙。=;;;XS

她一開始就有點擔心賣葡萄酒會惹來麻煩,果然應驗了。也幸虧她最初找了潘家這慶平首富作為合作夥伴,不然大概早栽了。

但如今,潘家自身也因此事惹了麻煩。

不過,陳榕並不為此而覺得歉疚。畢竟她最初為何會讓利那麼多,以低價賣給並且僅賣給潘家葡萄酒?不就是因為讓利的那部分,正是潘家所承擔的風險麼?

如今潘家姐弟親自來陳家堡跟她商量這困境,可見她最初的讓利讓對了,潘家並未想過直接將她丟出去,反而是來找她商量一個可行之策。無論這是因為潘家不想放棄這逆天的利潤,還是因為潘家與她有過共患難之誼,陳榕都不怎麼在意,她要的是這個結果。

“那狗官真是仗勢欺人,不要臉!阿姐這麼好看,他怎麼配讓阿姐給他做妾!”潘耀祖早就忍了一肚子的氣,此刻終於忿忿道,“阿姐皇後都做得!”

潘如悅看了眼潘耀祖:“耀祖。”

潘耀祖縮了縮脖子,又小聲嘀咕:“我又沒亂說。”

到底明白此刻不是胡鬨的時候,潘耀祖沒再繼續抱怨,隻縮在柔軟的靠墊中靜靜地聽著。

陳榕道:“潘姑娘,不知你對這位謝縣令有多少了解?”

在做決策之前,她必須先把自己能弄清楚的信息都搞清楚了,才好對症下藥。

潘如悅道:“這位謝縣令名謝知和,三日前到的慶平,我父親上門拜訪卻被他拒之門外,昨日他派人來我家送那道口訊。我父親打聽過,這位謝縣令原先是個京官,得罪了京中大員才被降職到了此地,除此之外還未打探出更多消息。”

陳榕問道:“他給了你們幾天時間?”

“五日。”潘如悅道,“他派來的人說,若時間到了還不選,他就當潘家是二者都選。”

陳榕想,還真是個霸道縣令啊,想來這時代,大多數的土皇帝都是這般德性吧。

見陳榕皺眉思索,潘如悅又道:“陳姑娘,你對耀祖有救命之恩,我潘家萬不會忘恩負義,將你供出去,可我也不願為他人妾。正是因為無論選哪個都為難,我隻好來見你,不知以陳姑娘的聰明才智,可有解決之法?”

自古以來都是民不與官鬥,潘家過去跟牛縣令交好,是用錢堆出來的,本來她父親也是想在新縣令到任之後上門交好,哪知這位縣令一來便給出了這樣的難題。

陳榕道:“聰明稱不上,我隻是見識的東西多了些。不過在想辦法之前,我還有個問題。潘姑娘,謝縣令之前從未見過你?”

潘如悅搖頭道:“我確信未見過。以往都是拈花替我出麵,我極少拋頭露麵,先前見陳姑娘,也是因你與我同為女子。謝縣令到任的那幾日,我一步不曾出門。”

陳榕道:“那謝縣令給出的這個選擇就有點意思了。從第一

個選擇來看,他要的是錢,可第二個選擇,他要的卻是美色。”

在潘如悅對謝知和簡短的描述中,陳榕對這位霸道縣令有了個模糊的觀感。此人定不是那種色令智昏之徒,且做事有條理,還有那麼點玩弄人心的喜好。

潘如悅聞言,想了想道:“或許……他要的隻是錢。耀祖無意於家中生意,即便我嫁了人,潘家的家業也會由我替耀祖掌著。”

她的父親比一般的大家長開明,不然最初也不會任由她施為。她的父親明裡暗裡都表示過,希望她在嫁人後也能顧著潘家的生意,畢竟她的未婚夫就在本地,她嫁人後便是去了夫家也方便管理潘家家業,想必她夫家高興還來不及。

這就是陳榕不知道的消息了,她點點頭,也就不奇怪了。原來所謂的兩個選擇,其實不過是一個罷了。若選第二個,潘家的家業也相當於落入謝縣令手中,將第一個選擇囊括在內了。

“他知道得可真多。”陳榕笑了笑。

她敢肯定,潘如悅賣葡萄酒時不會光明正大,但她的客戶中定有人透露了些消息給謝縣令,甚至這謝縣令就是二手或三手的客戶,這才被他抓到了把柄。可潘家家業將會由潘如悅代掌一事,連她這個跟潘家有所交往的人都不知道,那謝縣令又如何得知?照理說,他頂多跟外人一樣知曉,潘家是借著潘如悅的商業手段才成為首富的,這個社會還是以男性為尊,一個嫁出去的女兒就是彆人家的人了,外人怎麼可能想到她還會替自己弟弟代掌家業?

潘家人畢竟隻是商人,被謝知和這麼一逼,自然有些慌亂,如今聽陳榕提醒,潘如悅才意識到什麼。

潘如悅蹙眉,側頭問潘耀祖:“耀祖,代掌一事,你可說給其他人聽過?”

潘耀祖頓時叫屈:“阿姐,你和阿爹管那麼嚴,這些時日我都沒怎麼出過門,我也沒有可供談天說地吹噓的狐朋狗友,說給誰聽啊!”

“沒有便好。”潘如悅沒理會潘耀祖的委屈,對陳榕道,“此事我會與父親商議。”

陳榕想了想道:“此事倒也不急,今後有要事,就你我二人商量便可。”

“還有我!”潘耀祖連忙道。

潘如悅和陳榕都沒理會他,潘如悅認可道:“是該如此。”

陳榕道:“另一件令我不解的事是,這個謝縣令,為何如此急切?”

俗話說,三年清知府,十萬雪花銀。從當前時代的物價和慶平的占地與富庶程度來看,謝縣令安穩當個地方官,本地的鄉紳富豪給的孝敬總和

至少會以萬兩銀為單位,兩方和和氣氣多好,他卻偏一到就來硬的。

是因為自覺掌握了潘家的把柄才如此獅子大開口,還是因為他有彆的什麼迫切需求?

潘如悅搖頭:“這卻是不知。”

陳榕道:“既然潘姑娘是來找我商量主意的,我便試著提幾個建議。”

“陳姑娘但說便是。”

“這謝縣令要的是銀子,又未上來便趕儘殺絕,不如潘姑娘回去後便派人去找那謝縣令

,請求寬限幾日。與此同時,還要打聽清楚兩件事,其一,慶平縣內其餘富商,是否也被如此勒索?其二,這位謝縣令,如此急切地要銀子,究竟想做什麼?”

陳榕將自己的想法詳細說明。其實來自現代的她,第一反應便是報警,可偏偏勒索潘家的就是那個“警”,而這時代最忌諱越級上報,民告官或越級上報,不論對錯都要先打一頓,而且被打一頓之後極大可能還遇上官官相護,那可就死得徹底了。

潘如悅一一記下,她在商業上有敏銳的頭腦,但在與官方打交道方麵,還是個門外漢。她父親自是比她老練許多,但平常往來的官位最大者,也不過一縣之長,此刻自然也沒了主意,這才讓她來找陳姑娘,主要是教出陳姑娘的那位世外高人拿個主意。

打聽消息一事,她父親在她來之前早已一刻不停在做,但陳姑娘提出來的幾個問題,待她回去後自然要著重調查。

在打探到更多消息之前,什麼也做不了,潘如悅有些心急地起身道:“陳姑娘,我們便先告辭了。”

陳榕道:“不用如此急躁,在此地歇一晚吧,連夜趕路不安全。明日我同你們一道去慶平。”

這種關係到自身安危之事,陳榕怎麼可能完全交給潘家?自然得跟去看看,有沒有什麼可操作的空間。

麵對目前的危機,陳榕並未太過緊張。她確實更喜歡跟商人合作,特彆是潘家,那是經過大難磨合過的,而不想暴露在官方眼中,可若真沒辦法了,暴露便暴露了。謝知和求的是財,那她這個能源源不斷創造財富的人,在他眼中便是有價值之人——他不太可能像黑風寨那群沒眼光的山賊那樣殺雞取卵,畢竟他想要錢也沒直接抄了潘家啊。

有不可替代的價值的人,在哪裡都能過得好。

陳榕帶著相對樂觀的心態,陳榕帶著潘如悅姐弟二人上了二層。出事後潘如悅第一時間來找自己,這就加固了兩邊的盟友關係,陳榕便改了最初的想法,帶二人去二層。

潘耀祖上回是睡在馬車上的,沒有仔細看過城堡主塔,如今跟隨陳榕入了電梯,忍不住新奇地摸來摸去,等電梯關上門突然上升,他嚇得慌忙扶住牆壁驚呼道:“怎麼了,地震了?”

陳榕笑道:“這是陳家機關術。”

潘如悅早在陳榕的輕聲提醒下輕輕扶住牆壁,並未如潘耀祖般失態,但也忍不住帶了些許麵對未知的不安。

電梯很快到了二層,陳榕領著二人來到三號客房。

看到裡頭那與當前時代不同的

另一種古色古香,潘家姐弟二人都不動聲色地四下打量。

潘耀祖道:“這些東西除了樣式古怪些,卻是不及我潘家。陳姐姐,若你信得過我,我便替你重新布置這裡。”

陳榕笑道:“那倒不必了。來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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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人跟著陳榕進入房間裡的一道門。

“這是……浴室?”潘如悅第一眼看到了那木<質浴桶。

“差不多吧。”陳榕說著演示了自來水龍頭的用法,“這邊是熱水,這邊是冷水。”

潘如悅和潘耀祖都麵露驚奇之色,怔怔看著陳榕演示。

“陳姐姐,這也是陳家機關術?真令人大開眼界!”潘耀祖有些激動地說。

潘如悅則相對冷靜得多,但她眼裡的驚奇已足夠說明她心中的不平靜。

陳榕又演示了抽水馬桶和花灑的用法,二人自是驚奇萬分。

陳榕有種隱秘的愉悅。

大抵上,穿越者看到本地土著為未來的科技發明而驚歎的時候,總會有這樣與有榮焉的愉悅吧。

她曾在網上見過一個論斷,說穿越者根本不比古人好到哪裡去,穿越了就想大放異彩是癡人說夢。她不完全讚同這種看法,太絕對了。就像現代人裡有學霸也有學渣,古人裡有聖人也有庸者,個體差異極大,又豈能一概而論?

但有一點,從平均水平來說,穿越者確實強於古人。很簡單,穿越者比古人多了百年千年的知識積累,穿越者有義務教育,所學皆是前輩們通過無數次的探索才得出的最接近世界真相的知識,用那句過時了的話來說,“我不是一個人在戰鬥”。

所以說,穿越之後能過得如何,隻跟個體有關,而跟“穿越者”這個身份無關。萬幸,她恰好將義務教育階段的知識學得很紮實,還有一對很好的父母,教了她很多。

陳榕沒讓自己長久地沉浸在緬懷的低落情緒之中,她微微一笑,化去這偶爾湧上心頭的愁念,對姐弟二人道:“這些房間都是一樣的,潘姑娘便住此間吧,潘公子隨我來,就在對麵。”

潘耀祖興奮地隨著陳榕去了對麵的四號客房,四處看看摸摸,好不新鮮。

“二位請先歇著,我待會兒再來領二位好好參觀一番。”陳榕笑著離開了二層。

重要的名冊賬簿等全都放在二層儲藏室,他們進不了儲藏室,因此陳榕並不擔心泄露什麼機密。

拈花還等在一層,陳榕讓徐梅帶著拈花先在會客區歇著,她自己去找了衛承,想從他那兒得到一點關於謝知和的消息。

本來陳榕還沒有抱太大希望,畢竟衛承原先的層次太高,但想著都是京城人士,萬一呢?

沒想到衛承聽了謝知和的名字後思索了一番道:“我隱約有些印象,他似乎是靖國公二房庶子,自小便棄武從文,七年前才弱冠之年便由當時還在上朝的康瑞帝禦筆欽點為那一年的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