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津衛?”
饒是性格溫和的申時行,見張誠恬不知恥的說出這番話,不禁也是怒不可遏,當即冷笑道:“內相,既然如此,那何不就讓潞王在京城就藩?還跑去天津衛作甚,省了這幾步路吧。”
這天津衛是著名得三岔口,是漕運的中轉地,非常繁榮,你這是要懲罰潞王,還是在獎賞潞王。
而且可就在這北京腳下,隸屬北直隸,而這北直隸可從未有過藩王。
其他官員不禁也是怒容滿麵,隻覺張誠是在侮辱他們,要不是申時行先開口,他們就直接開噴了。
這簡直欺人太甚。
“各位稍安勿躁,稍安勿躁。”
張誠也是戰戰兢兢,趕忙解釋道:“你們誤會咱家的意思,咱家可不是說在天津衛城內建一個潞王府,而是在天津衛臨海處的一塊荒涼之地建造潞王府,這地圖咱家可都給你們帶來了,就在漁陽港這裡。”
說著,他還真將一張地圖拍在桌上。
漁陽港?
有這麼個地方嗎?
大家探頭望去,隻見這地方是在天津衛最東邊臨海的一處海灣。
因為海禁政策,天津衛繁榮不是依靠海灣,而是運河,那邊真的沒有什麼人,最多就是一些稀稀散散的漁民。
而古人從來就不覺得海邊是什麼好地方,大海是多麼可怕的,你覺得大海很自由,可以坐船遛了,那你就溜吧,絕對沒有人阻止你。
這倒是令申時行他們的出乎意料。
張誠又解釋道:“不瞞各位,其實陛下也覺得郭淡的建議是有道理的,近年來因為天災得原因,國庫都已經幾番撥糧接濟藩王,陛下也想解決這個問題。但是陛下身為人子,這不得不考慮太後呀!潞王年紀尚小,心智又不成熟,讓他去嶺南就藩,讓太後如何安心呀!這手心手背都是肉,陛下也不容易啊!”
王家屏道:“但是北直隸向來不容藩王就藩。”
“要依祖製,嶺南也是不行的呀!”
張誠歎了口氣:“各位是真不知道,陛下近日是為此是傷透腦筋,連覺都睡不好,左思右想,才想到將潞王府放在這漁陽港,這裡沒有人居住,亦沒有什麼耕地,四周是荒無人煙。
陛下的意思是,就在這裡劃塊地給潞王,建一個潞王府,所有支出,不用朝廷或者天津衛負擔,全由衛輝府來負擔,祿米也不用天津衛來負擔,不要當地百姓一粒米,一寸土,全由衛輝府來撥款購買糧食。”
郭淡補充道:“諸位大人都知道,衛輝府人口增長不少,還得從外麵購買糧食,交給朝廷的稅收,也全都是銀兩,這樣的話,也不需要朝廷做出任何調整。”
他的建議一個非常吸引人的理由,就是用偏遠地區的糧食來養藩王,就近得就運往京城,這樣的話,就可以避免很多損耗。
衛輝府直接出銀子,也可以避免許多損耗,即便損耗也是損耗私人的,跟國家沒有關係。
張誠接著又道:“陛下也是想將此當做一次嘗試,雖然天津衛就在北京腳下,但可也從來沒有親王在這種荒涼之地就藩,如果此番成功的話,那麼將來再陸續做出一些改變。”
這.....!
申時行他們不禁相視一眼。
如果潞王都在這種地方就藩,那麼其他藩王......。
這倒還真是可以試試。
張誠見他們有些心動,趕緊趁熱打鐵道:“各位,這已經陛下能夠做出最大的妥協,太後那邊也已經答應,雖然那裡比較荒涼,但畢竟離北京近,有什麼事還能夠照應一下,要是去嶺南得話,要有個三長兩短,想要照應,可都鞭長莫及。陛下已經說了,如果你們這都不答應,那就彆談了。”
申時行道:“如果這塊地真如內相所言,那倒也不是不行。”
“咱家有必要騙你們嗎?”
張誠哼了一聲,但他心裡明白,申時行玩得隻是拖延之計,這事他們不可能馬上答應,於是揮手道:“行了,你們去打聽打聽吧,真是的。”
等到會議結束,張誠離開之後,申時行突然叫住準備離開得郭淡,問道:“郭淡,這是你出的主意吧?”
郭淡垂頭喪氣道:“不錯,這個折中想法,的確是我出的,但是具體哪裡,可不是我決定的,我甚至連漁陽港在哪裡都不知道。”
說著,他苦笑一聲:“我倒是不想出這主意,我是什麼都沒有乾,可是各位大人認為是我的錯,而陛下也認為是我的錯,我都好些天沒有睡好了,我也真不知道是招誰惹誰,我讓衛輝府變得那麼繁榮,可也沒有人誇我幾句,誰讓我是一個商人,除了金錢之後,我什麼都不能獲得。若是首輔大人沒有彆的事,草民就先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