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出來,她還挺有本事的。”蘇紅伶說了一句。
“嗯?”
“那個老板做鋼材的,很有錢。”
蘇紅伶語氣裡沒有任何鄙視嘲諷,似乎是真覺得金含豔厲害。
薑遙淺心裡有些微的不舒服,她開口問:“她不怕公司開除她?”
上次金含豔被公司通告批評了的。
蘇紅伶轉頭看了薑遙淺一眼,笑她天真:“她要是嫁給那個男人做了富太太,還需要上班?”
薑遙淺沉默了一會開口,“可是,畢竟這種事很不道德。”
蘇紅伶的嘴角勾著嘲諷的弧度:“道德?那是用來約束能被約束的人。”
薑遙淺無話可說。
心裡像是被刺到了什麼。
然後她想,蘇紅伶是否是能被道德約束的人?
還有,她呢?
晚上回到家,一開門,滿屋子的雞香味。
孫小光低頭耷腦地坐在沙發上,看到薑遙淺,第一次臉上沒露著笑,整個人都是蔫巴巴的。
廚房裡有聲音。
薑遙淺走進去。
她以為裡麵的人是羅梅,結果竟然是解遇。
他背對著門口正弄著什麼,旁邊台麵上的手機放著什麼,一會對照著看一眼。
屏幕暗了,他聽到後頭聲音頭都沒回,“把它按出來。”
薑遙淺頓了一下,走過去。
手機一按一劃,上麵的東西就出來了,是包餃子的菜譜。
薑遙淺驚訝的是他的手機竟然連密碼都沒設置。
在這個人人注重**的時代還真是不多見。
他順著她的手抬頭,看到是她立刻問:“你會包餃子嗎?就這種,什麼枊葉型。”
語氣裡滿是暴躁。
還有一臉不爽。
薑遙淺看了他一眼,又看看慘不忍睹的廚房,猶豫了一下點點,“我試試吧。”
他立刻放下東西開始洗手。
看樣子忍得夠嗆。
“羅梅呢?”薑遙淺邊洗手邊問。
“屋裡。”他沒多說什麼。
薑遙淺點點頭,也沒再問,拿起一個餃子皮,盛了點餡,餃子皮有些乾,她對他道:“幫我倒碗水。”
解遇側頭看她。
薑遙淺正專心地看著手機上的步驟。
解遇扯扯嘴唇,伸手拿了個碗,從水壺裡倒了半碗熱水。
薑遙淺看了看冒著熱氣的開水,又去瞧他。
他眯眼回瞧,嘴角、眼角都往上扯,似笑非笑的。
“怎麼?還要給你吹吹?”
薑遙淺知道他誤會了,忙解釋:“不是,涼水,我要在這個餃子皮上沾水,要不然粘不住。”
他也沒覺得尷尬,倒了熱水又盛了半碗涼水。
這時孫小光也進來了。
“哥,姐。”他有氣無力地打聲招呼,然後拿隻碗安靜地盛雞湯。
廚房裡站了三個人,又都沒說話,氣氛一時有些怪異。
之前隻要有孫小光在,就沒有冷場過。
薑遙淺一下子有些不習慣這樣的沉靜,直覺是出了什麼事。
餃子包出來了,雖然樣子有些醜,但是好歹全都完完整整的
煮好後,孫小光有了點活氣,連連誇著:“姐,你挺厲害的呀。”然後屁顛顛地盛了一碗端到他的房間。
大概小半個鐘頭他出來了,小聲道:“梅子吃完睡了。”
然後從角落時搬出一箱啤酒。
“哥,陪我喝點唄。”
又叫薑遙淺。
薑遙淺:“不用了,我在外麵吃過了。”
進了房間,薑遙淺拿出耳塞,不過卻一直沒聽到外麵有說話聲。
她便放下,拿起書看起來。
後來不知道過了多久,薑遙淺聽到了外麵的聲音,壓得有些低。
“哥,你知道嗎,梅子她十幾歲就跟了我,跟我睡過橋洞,跟我擺過地攤,跟我風吹雨淋吃過那麼多那麼多的苦。”孫小光的聲音聽得發澀。
“她說沒什麼大不了的,這他媽怎麼可能沒有,這是我們第一個孩子......”
“她二十二了,好像也不大,但我總不能讓她一直跟著我這麼混吧。”
有咕咚咕咚的喝酒聲。
解遇在問:“你打算做什麼?”
孫小光似乎想了一下開口:“我想開個店,現在沒什麼錢,先弄個小飯館,等以後有錢了,我弄個大的,讓梅子做老板娘。”
後麵又是倒酒聲。
孫小光放下酒瓶後,突然開口:“哥,要不......你也彆找了吧,溪海這麼大,去哪找,萬一他們早就離開了······哥,你跟我們不一樣......”
薑遙淺心裡好奇解遇在找什麼人,不過也沒再聽下去,帶上了耳塞。
後來薑遙淺知道羅梅小產的時候都快兩個月了,差不多是他們來溪海沒多久的時候就有的,結果一直等流出來東西才知道。
醫生跟他們說,就算羅梅沒小產,他們在酒吧這種日夜顛倒、烏煙瘴氣的地方工作的也對胎兒不好,說不定胎兒還會畸形。
掉了也好。
孫小光想說他們在清吧工作不在酒吧,他帶著女人,他知道的。但是有什麼用?沒有多少區彆,他們依舊是上不了台麵的東西,就應該連孩子都不配有。
他被刺激得好像一下子成熟了起來。
男人的迅速成長,似乎都要付出較為深刻的代價。
這個夜裡,薑遙淺突然就夢到了陸林野,夢到了以前的事。
“喂,學霸,我能請教你一個問題嗎?”
那時候薑遙淺跟他還不是很熟,隻知道羅茜茜跟他玩的很好。
“可以,哪個題目?”
薑遙淺一般都很樂於助人,沒有學霸的架子也不歧視差班生。
陸林野:“我問你······陸薑薑這個名字好聽,還是陸遙遙好聽?”
她愣了一下,然後以為他家有了新的小孩。
她問:“是女孩嗎?”
陸林野笑得有些壞:“還不知道,不過男孩女孩都行。”
“那·······女孩就叫陸遙遙吧。”至少像個女孩的名字。
“那陸淺淺怎麼樣?”
他憋笑得肩膀都要顫了。
薑遙淺這才反應過來陸林野在拐著彎占她便宜,頓時惱怒地瞪著他。
······
醒來的時候,薑遙淺渾身難受,嗓子也乾得咽一下都像在割嗓子。
她坐起來,端著杯子推開門,看一眼隔壁,也沒開燈,輕手輕腳地走向客廳。
摸到水壺,倒了一杯水,薑遙淺把杯子握在手裡,然後整個人鬆了力地坐進沙發裡。
下一秒,尖叫堵在了嗓子裡。
沙發上有人。
被她坐個正著。
傳來一聲悶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