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問老四:“你究竟是誰,留下姓名。”
老四暗裡長舒口氣,將刀緩緩從絡腮胡脖子上拿下,一手壓著絡腮胡的肩膀,一手抓著他的脫臼的手臂往上一提,接著閃到一邊。
肉瘤耳見此,立即招呼一聲,拎著鐵斧,率先圍向老四。
絡腮胡晃了晃恢複如前的臂膀,揚手製止:“住手。”
眾下屬一愣。
老四抱拳躬身一揖:“今日之事,實在對不住了,在下近日事繁,過後自當登門賠罪。”
絡腮胡好奇道:“你知道我是誰?”
老四也不隱瞞:“晉地‘磨刀嶺’雷大當家之名,如雷貫耳,在下曾聽人提過。之前雷當家提起弟弟被殺一事,在下猛然想起。”
絡腮胡一愣,說道:
“我那兄弟行事,確實荒唐,在江湖上沒什麼好名聲,但他畢竟是在我的地盤被殺,此事我追查許久,必要討一個說法。”
接著看向散發女子:“之前我們的人也沒打算對他們祖孫動手,隻是暗裡監視,希望等到他那哥哥回家探親時,將其拿回磨刀嶺。”
又對老四說道:“你說得對,禍不及家人,此事就此作罷。他哥哥或許身故,但還有那名京師的上級徐良,以及一同動手的幾人,咱繼續尋他們報仇便是。”
接著,示意屬下放開散發女子。
最後對老四一抱拳:“今日能和朋友相遇,亦是緣分,我在磨刀嶺等著朋友你大駕光臨。”…。。
說完,一招手,領著下屬,浩浩蕩蕩離開。
老四望著街口十數具屍體,長歎一聲,就要離開。
哪知卻聽到一聲啜泣。
他將要邁出的步子瞬間停下,又歎一聲,回頭。
“姑娘,人死不能複生,節哀!”
女子似壓抑許久,放聲大哭起來,這下,老四變得不知所措起來。
想要就這樣離開,卻於心不忍。
咬了咬牙,來到散發女子身前,看到他已經有些破爛的外衫,忙褪下自己的外衫,為她披上。
“姑娘,此地不易久留,那些人已經答應不再尋你麻煩,你自己投奔親戚去吧!”
這次,他真的要離開了。
鎮子上此時雖然已經沒了人,但他依然還未忘記,將鎮子上所有能充當腳力的牲口放離。
算算時間,他的腳力雖快,但畢竟耽擱了許久。
那些錦衣衛和木德公怕是快到了。
於是接下來,整個小鎮,皆是他忙碌的身影。不時有驢馬牛騾從一些宅子中被他牽出。
不知為何,這些牲口都還溫順,也不亂跑。
他終究還是沒忍心對這些牲口下殺手。
漆黑的夜色中,老四手持火把,趕著一大群牲口,往後山而去。
行了大概有半個時辰,到了一處山坳,他將這些牲口全部趕進山坳。做完這一切,他猛然回頭,盯著一處。
“為何一直跟著我?”
見無動靜。老四又說道:“出來吧!”
於是,他盯著的方向傳來一陣淅淅索索的聲音。
很快,一道人影從暗中慢慢現身,等到了火把能照亮的範圍,這人真容終於顯現,正是之前散發的女子。
她此時還披著老四褪下的外衫,散亂的頭發此時也被她用一截破布條紮了起來。
“你跟著我做什麼?”
女子抬頭,老四突然一愣。
這女子果然如之前那婦人所說,樣貌極好。尤其臉上淚痕猶自未乾,更是平添一副嬌弱,讓人心生憐惜。
老四見過各種樣貌和氣質都絕佳的女子,眼前這女子絕不是最漂亮的那個。
但不知為何,老四心中猛地一揪,生出一絲疼惜和保護之欲。
不知不覺間,語氣也變得軟了許多。
“姑娘,你……自去吧!我有要事,無法與你同行。”
姑娘低頭不語,隻自垂淚。
老四搖搖頭,將火把塞到她手裡,狠了狠心,轉身離開。
走了近百米,發現那女子還繼續跟著。也不說話,就這麼一直隨在他的身後。
他走她也走,他停她也停。
老四突然變得急躁起來,猛然回頭,氣衝衝來到她跟前。
女子似乎覺察到老四不快,臉上現出一絲惶急。
“你到底要跟著我到什麼時候?我說了,無法與你同行。”
女子一雙本就悲戚含淚的眸子,此時再也含不住,一滴滴淚水,如脫了線的珍珠,從眼眶中滑落下來。
她喉間發出嗚咽聲,但又似在極力忍耐。
最後鼻子越來越皺,淚越流越多,最後徑直蹲下身子,將臻首埋在雙腿之間。
雖然隻有極儘忍耐的嗚咽聲,但小小的身軀一直在不住的顫抖著。
老四望著蜷縮成一團的的女子,心中愈發不忍。
“罷了罷了,先跟著我吧!”女子抬頭,淚水浸的滿臉都濕漉漉的,愈發我見猶憐。
但很快老四又添了一句:“等天亮了,你再離開。”
女子的眼中,顯出一絲落寞之色。
老四視若不見,轉身,“你願意跟,就跟緊了,要是跟不上,也不怨我。”
說完往前大跨了幾步,聽見身後急促的腳步聲和喘息聲後,他又無奈放緩了步子。
又走了數十步。
這時,身後傳來一聲軟糯糯,如受驚的鹿兒一般的聲音。
“我叫卓清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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