擁有智慧後,便一直待在海域,猶如被禁錮在一方狹小天地,沒有任何與外界廣泛接觸與學習的機會。
如今雖是超凡境五層,但時日尚短,接觸的人和事太少,性格上自然就有些幼稚單純。
慕容青衫見狀,也並未阻攔。
渡劫境的修士或妖獸,大多性格極為暴躁,威嚴不容絲毫侵犯,一言不合便可能掀起驚濤駭浪。
他倒要看看,火蟾麵對不死烏賊這孩童般的斥責,又會如何巧妙應對。
火蟾聞言,卻是毫不在意,臉上流露出的笑容,比那傍晚最絢爛的晚霞還要燦爛,仿若春日裡最和煦的微風,輕輕拂過人心,也十分的真誠動人。
他伸出手,動作輕柔地摸了摸不死烏賊的腦袋,宛如安撫鬨脾氣的幼童,笑道:“你和他,真的很像。”
“但這本就是一個弱肉強食、吃人的世界,這也是我給你上的第一課。”
“你可以不用信我,但你必須成長起來,能夠獨當一麵。”
“我能陪在你身邊的時間,也是有限的。”
深情的叮囑中,滿是對不死烏賊的關心、寵愛,任誰聽了都難以挑出半點毛病。
隨即,他的眸光也從不死烏賊身上緩緩收回,看向慕容青衫,道:“慕容道友,你的陣法造詣,在整個玄武大陸都能名列前茅,但在我麵前,若我真有加害之心,即便是這修複一二的天衍大陣,也攔不住我。”
它一雙赤紅眸子中,沒有絲毫輕蔑驕縱之色,卻滿是對自身實力的絕對自信,熾熱而耀眼。
慕容青衫臉上的笑容,在這一刻也濃鬱幾分,心中已然有了決斷。
不再猶豫,雙手迅速捏訣,口中念念有詞,隻見天衍宗那巍峨厚重的護宗大陣緩緩開啟,光芒閃爍間,陣紋如靈動的遊魚穿梭不息。
慕容青衫對著火蟾做出一個請的手勢,姿態優雅而禮貌。
火蟾也不拖遝猶豫,身形一動,仿若一道赤色閃電,飛入天衍宗內。
“慕容長老,你……”
不死烏賊想要阻攔,話語剛出口,卻被慕容青衫抬手打斷:“去找程勇或黑久,他們見到你應該會很高興。”
不死烏賊心中雖滿是不願,對於火蟾對它的欺騙和利用依舊憤懣難平。
但在慕容青衫那犀利如劍的眸光注視下,也隻能像個委屈的小孩,滿心不情願地轉身去找黑久。
它心中也知曉,自己能進入玄武大陸,多虧了黑久的引領,於情於理,它必須要前去感謝一番。
慕容青衫則帶領著火蟾向主峰緩緩飛去。
沿途,慕容青衫有意說道:“火蟾道友,我王不知何時回歸,你打算在天衍宗待多久呢?”
火蟾微微一笑,那笑容仿若洞悉一切的智者,一副儘在掌握的樣子:“他很快就會回來,近幾日,我便在天衍宗等他吧。”
……
另一邊。
西南州最東邊,東儀宗靜靜坐落於此。
東儀宗的山門算不上恢宏壯闊,名字也不如何響亮,卻是實打實的二流勢力宗門。
其老祖修為甚至還在天劍門老祖蒼劍之上,已然達到了合體境五層。
此刻,東儀宗內氣氛凝重得仿若能滴出水來。
麵對殺氣騰騰而來的天衍宗修士喪屍,東儀宗老祖東侯早已經召集全宗弟子,眾人排列整齊,神色緊張又惶恐,恭候多時。
當肖文靜那婀娜卻又散發著強大威壓的身影出現時,東侯更是表現得極為恭敬,他快步上前,臉上擠出一絲略顯僵硬的笑容,親自將肖文靜迎入主峰大殿。
大殿內布置典雅,雕梁畫棟,卻也難掩此刻的壓抑。
東侯甚至將主位,毫不猶豫地讓給了肖文靜來坐,自己則退至一旁,微微躬身。
此刻。
大殿之內。
肖文靜饒有興趣地挑起眉梢,眼神肆意地打量著東侯和東儀宗宗主東青,朱唇輕啟問道:“堂堂二流勢力宗門,沒有絲毫反抗,就這般歸順我天衍宗了?”
“你們可知,歸順之後,若是背叛天衍宗,會有什麼下場?”
她的聲音清脆卻冰冷,仿若寒夜的風,吹得人心底發顫。
東侯神色卻是有幾分苦澀、無奈,長歎一聲道:“肖道友,西南州之亂已然興起,如洶湧的洪水,毫無退路可言。”
“烈火宗、赤焰宗、烈焰王朝三大巨頭在這等局勢下皆不表態,仿若置身事外的看客。”
“天衍宗又如一場遮天蔽日的風暴,以摧枯拉朽之勢襲卷各地各宗門,我東儀宗歸順與死,根本沒有其餘選擇。”
“且,熔岩山穀之變,紫礦山詭異事件,皆在天衍宗周邊接連發生,仿若冥冥之中自有定數。”
“西南州未來局勢,或許將不再是三足鼎立那般簡單,選擇天衍宗,或許也是一個破局求生的不錯選擇。”
“老夫……僅是不希望東儀宗傳承斷了罷了,還望肖道友憐憫。”
肖文靜臉上笑容愈發燦爛,仿若春日盛放的繁花,卻也不去質疑東侯言辭的真假。
她慵懶地靠在座椅上,翹起二郎腿,裙擺順勢滑落,露出半截白皙、筆直的小腿,肌膚仿若羊脂玉般細膩。
“很好,既如此,給你們一個時辰收拾東西。”
“一個時辰後,隨我前往天衍宗。”
“是。”
東侯、東青聞言,異口同聲答道。
恭敬行禮後,兩人並肩齊步退出宮殿,背影透著無奈與悲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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