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為民說是召雀陰要緊,可我卻拿著人俑一遍遍看,一點點摸。
胡為民問我是不是找打開它的機關,我點點頭:
“我爹說人俑身上有一道龍紋,必須用人血塗滿龍紋,人俑才能聽懂人言。”
胡為民和我一起查看人俑,可是我倆把人俑翻來覆去的看,也沒找到龍紋在哪。
胡為民說可能是屋裡光線不好,便和我拿著人俑來到院子裡。
此時剛到正午,五月初的天氣晴朗無雲,天空湛藍的像水洗過一樣。
我和胡為民在日頭下對著人俑又是一頓翻看,還是沒找到龍紋。
胡為民問我是不是記錯了,或許根本就沒有龍紋,直接對人俑說出心願即可?
我搖搖頭:
“肯定有,我爹給我人俑時千叮嚀萬囑咐,說必須先給龍紋塗血,否則這就是一塊普通的玉。”
我眼睛不好,就把人俑遞給胡為民,讓他再仔細找找。
這可為難了胡為民,他仰看,俯看,把人俑抵到鼻尖上看。最後,胡為民幾乎拿眼珠子把人俑擦洗個遍,還是沒發現龍紋在哪。
我也納悶了,我爹不可能騙我,他說有龍紋,那肯定就是有。
我拿過人俑,一點點的,從頭到尾的,用指頭一點點摸過去。
可是,彆說龍紋了,整個人俑光滑的像是抹了油一樣,哪裡有什麼紋路?
這時,繡月突然伸手指著人俑的嘴說:
“南大哥,會不會龍紋在人俑的肚子裡?”
我還沒說話,胡為民先擺起了手:
“怎麼可能?誰有那麼好的手藝,能在一整塊的玉石裡麵雕出龍紋?”
繡月撇了撇嘴:
“如果外麵沒有,裡麵也沒有,那隻能說是南大哥的爹在逗他玩。”
我相信我爹不可能做那麼無聊的事,他都說了讓我在生死關頭的時候才能用人俑,怎麼可能是逗我玩?
不過人俑的外麵確實沒有龍紋,所以,或許可以試試繡月說的,去人俑的裡麵找。
胡為民問我怎麼找,我乾脆利落地說:
“喂血。”
我咬破中指,把一滴血從人俑的嘴裡滴進去。
說也奇怪,那滴血到了人俑的嘴裡,像是一滴水掉進了乾土堆裡,一下子就被人俑吸收進去。
緊接著,人俑的喉嚨處就有了一絲紅色的線。
我用力擠著中指,又滴進去幾滴血,人俑繼續吸收,喉嚨處的紅線也更明顯了。
胡為民看的嘖嘖稱奇:
“龍紋真的在人俑肚子裡?這怎麼可能啊?這人俑完好無損,雕刻它的人是怎麼下刀的?”
胡為民的問題我也回答不了,隻是默默地擠血喂給人俑。
人俑的喉嚨處整個都紅了起來,幾條紅色的線條交錯著往下蜿蜒,似乎真能看到一點點龍紋的樣子。
胡為民嫌我給的血太少,拿刀子劃破自己的手掌,讓自己的血快速地流進人俑的嘴裡。
還彆說,大量的血進了人俑的身體,一條活靈活現的龍果然就出來了。
繡月說:
“南大哥,這龍紋要的可不是塗血,這是要喝血才行啊。”
我撓著頭皮:
“要麼是我爹說錯了,要麼是我記錯了。反正我隻知道龍紋必須有血才能出來,人俑必須等龍紋浸滿血才能用。”
人俑有一尺多高,裡麵龍紋的線條也異常繁密。胡為民這邊都臉色發白了,龍紋腦袋上還有一隻龍角沒有出現。
我拿過胡為民的刀子,也劃開自己的手掌,兩個人一起喂人俑喝血。
要說團結真就是力量大,在我和胡為民的共同努力下,整個龍紋總算是浸滿了血。
人俑本來是青白色,這會有了人血進去,顏色就發了紅。
青白的玉,鮮紅的血,再加上裡麵那條像是要活過來的龍,看上去又詭異又美麗。
胡為民看我癡了一樣盯著人俑看,握著帶傷的拳頭捶了我一下:
“看啥看?趕緊召雀陰出來啊。”
我回過神來,連忙把人俑貼到胸口,嘴裡不停地說著雀陰兩個字。
就在我念了大概有十幾遍雀陰後,剛才還晴朗無雲的天空突然一暗,一朵黑沉沉的烏雲像是認出我和胡為民一樣,低低的盤旋下來。
胡為民大吃一驚:
“好家夥,這麼大動靜,看來這雀陰不是個小玩意啊。”
我也是頭一次見這陣勢,也不知道雀陰到底是什麼樣子,隻是和胡為民一樣,雙眼死盯著那片烏雲不敢說話。
烏雲繼續下落,很快就籠罩在院子上空。我和胡為民什麼都看不見,隻能感覺到一陣陣刺骨的陰風在四周吹動。
這時,我手裡的人俑突然動了一下。
胡為民以為我沒抓穩,嘴裡呼喝一聲“彆摔碎了”,就趕緊伸手來接。
可是,還沒等胡為民碰到人俑,那人俑的嘴突然裂開,裡麵血紅的龍像活了一樣,昂著頭就飛進了烏雲裡。
胡為民目瞪口呆:
“不是說雀陰出來嗎?怎麼這條龍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