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知道名字,又是一個村的,等會我們就去他家找他。到時候我先給他一頓拳腳,然後你再殺他不遲。”
其實我這會的心思也不全在張簍子身上,我還急著去確認胡為民手上的血龍是不是雀陰。
“還是先弄清楚雀陰的事再說吧,張簍子就是南溝村的人,他跑不了。”
我和胡為民匆匆趕到白雲觀,那口巨大的棺材還停在靈堂下。道觀裡的眾弟子像是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各自忙著手頭的事。
我和胡為民也不和他們廢話,上去就要掀棺材蓋子。
白雲觀的弟子們又不瞎,他們不知道我找玄清道長有事,一看我和胡為民掀棺材蓋子,還以為我們要大逆不道,立刻就圍上來拉扯我們。
曲如屏看的不耐煩,我們這邊正要解釋,她一甩絲帶就把所有人扯到了白雲觀外。
這可真是捅了馬蜂窩了,白雲觀的弟子們雖然知道世上有鬼,可是還真沒實打實地碰到過,更彆提和鬼交手了。
其中一個年紀稍小的弟子,看大家都腳不沾地,又是在不觸碰任何東西的情況下被推出白雲觀,當時就嚇的慘叫起來:
“有鬼啊。”
他這一叫不打緊,幾個和他一樣年小的弟子也哇哇慘叫起來。
我想過去給他們解釋,胡為民一把拉住我:
“不用和他們廢話,等會讓玄清道長自己出來說一聲就行了。”
胡為民開始發力掀棺材蓋子,我知道他一個人肯定不行,便吐了唾沫在手心一搓,和他一起去掀。
棺材蓋子被掀開了,屍狗身上淡淡的藥香味飄了出來。胡為民拿凳子墊在我腳下,扶我上去和玄清道長說話。
棺材裡,玄清道長躺在屍狗上。他大概沒想到我還會回來,撩起鬆垂的眼皮看著我。
我叫了一聲“伯公”,正要問他血龍是不是雀陰,一想血龍還在胡為民手上,又跳下凳子把胡為民推上去。
胡為民努力地把胳膊伸進棺材裡,學著我叫了一聲“伯公”:
“伯公,你快幫我們看看,這東西是不是雀陰?”
我看不見玄清道長的表情,但是從他驚喜的說話聲中,知道那條血龍就是雀陰了。
“竟然被你們找到雀陰?這東西雖然比不得屍狗,有起死回生的功效,但也是個極厲害的寶貝,你們是怎麼找到它的?”
胡為民一心想確定雀陰的真假,沒心思給玄清道長說它怎麼來的,高興的“嗨呀”一聲就從凳子上跳下來:
“山橋,這個鳥玩意就是雀陰,我們趕緊回渡萊山吧。”
胡為民可以不理玄清道長,但是我不能用人不謝人,隻能自己站到凳子上說:
“伯公,這東西是用我爹給我的玉石人俑召出來的。我不知道雀陰長什麼樣,就過來讓你看一眼。”
玄清道長在棺材裡做起來,帶著滿身的贅皮看著我:
“玉石人俑?該不會是我給你爹的那個東西吧?”
我有點吃驚:
“伯公的東西?怎麼我爹說是他的寶貝?還說是留給我保命的?”
玄清道長啞啞地笑了一下:
“你爹當年總惦記我的東西,我都不知道他蹭走了我多少寶貝。”
我有點不好意思了,沒想到在我麵前一身正氣的爹,在玄清道長麵前卻是這般模樣,感覺有點賴賴的樣子。
“伯公,那個人俑裂了好大一條縫,也不知道要多久才能恢複好?”
玄清道長以為我還要急用人俑,又是一聲啞笑:
“你把它給我,最多日,我就能讓那裂縫消失。”
我連忙搖頭:
“不急,伯公還是先養好自己的身體。我們現在有雀陰,不用人俑做彆的事了。”
玄清道長點了點頭:
“也好,人俑的裂縫需金光符不能養護。我現在身子太弱,金光符又必須心力全足才能畫出,還是等我好轉後再養護它吧。”
白雲觀外,那些被曲如屏送出去的弟子們張口結舌地看著我和胡為民。他們怎麼都想不到,他們已經身死多日的師傅,竟然又在棺材裡活過來了。
我還想怎麼給眾弟子解釋這一切,那邊胡為民卻催我快走:
“你不是要去找張簍子嗎?渡萊山上的中陰人也還在等我們,趕快走吧。”
胡為民說完也不等我同意,轉身就推起棺材蓋子要蓋上。
我在棺材板的縫隙裡給玄清道長說了聲保重,正要幫胡為民推棺材蓋子,曲如屏卻甩著絲帶去幫他了。
曲如屏心急自己孩子的事,一臉不耐煩地說:
“真是磨嘰,要是今晚之前還不能動身回渡萊山,我就自己先去了。”
胡為民也急,拉著我的手對曲如屏說:
“來都來了,還是先把那張簍子殺了再說。”
我和胡為民匆匆趕往張簍子家,可是到了他家才發現,張簍子家也和我家一樣,院子裡滿是荒草,家裡一個人都沒有。
胡為民說:
“估計是怕你回來報仇,提前跑路去了。”
我搖搖頭:
“不對。”
胡為民問我怎麼不對,我說:
“大哥沒注意,剛才我們進村到現在,好像一個活人都沒有碰到?”